这二十叔专责这一系的刑罚,向来颇有威信,而且话说的如此之重,鼻涕娃凌厉显然也有些蒙了,颤声道:“二十……十二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凌锐哈哈一笑,朝着二十叔凌天鹏拱了拱手,又正色道:“二十叔息怒!凌厉他是无心之失,还望不要和他计较。家里的修行资源怎么发放的,难道大家还不清楚吗?既然凌厉弟弟想和我切磋一下,那咱们就在这里过几招吧。”
见他这么说,二十叔凌天伦微微点头。
凌锐见状又朝十九叔凌天伦微微躬身,接着转身,嘿嘿一笑,对凌厉道:“拳脚刀枪无眼,凌厉弟弟你要是吃我一掌或者一剑可别哭鼻子。”
凌厉点头道:“好!”
这孩子说完扎个马步,双掌交错拍击,双脚足尖交换点击地面,小碎步向凌锐冲了过来,他倒是说打就打,竟然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修为赫然是淬体境四重,掌法是一招下乘武学“冲天炮”,颇为威猛凌厉。
换了一个月之前,凌锐要取胜自然要费一番手脚,此时却好整以暇,站在原地,并无出手的征兆。
凌锐之前替他揭过对十三叔的不敬之语,令凌厉心中暗暗感激。这事若非十三叔的儿子凌锐,其他人还真不太好说,以十三叔在这一脉说一不二的威望,他祸从口出,或许真要吃些苦头。
不过感激归感激,手上却并无丝毫松懈,见凌锐对他颇为蔑视,咬了咬牙,掌势更猛了一分。
“小心!”
“凌厉还不住手!”
后面喝止之声未落,却见凌锐身形一闪,斜斜插入凌厉掌势,从后背拔剑而出,剑身横扫,正好扫在凌厉腰间空挡。
砰地一声,这一下虽然是剑身拍在腰间,但也势大力沉。
凌厉大叫一声,犹似腾云驾雾般向旁飞出数米,撞在地上,尘土飞扬。
凌锐似乎收不住势的样子,借势向凌威和凌晨攻了过去。
凌威、凌晨见状大吃了一惊,向后纵出,同时挥剑抵挡,却被凌锐横腿一扫,两人都横跌了出去,爬在地上哼哧哼哧起不来。
哄堂大笑!
“以力御剑!”
“基础剑诀接近大成!”
“凌厉这下惨了,这不是找虐么。淬体境几人能将剑法练到这种境界。”
“对了,那身法怎么会那么快,我都看眼花了,会不会是剑步,听说那是极难练成的啊,他怎么会练成了。”
“假以时日,此子必然另一个十三叔啊。真是虎父无犬子。”
凌锐一招技惊四方。大家都有些想不到,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修为练习迟滞的孩子不知不觉间,武技方面竟然有了如此惊人的成就。
几个长辈见了也是颇为惊异。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多数人还是不希望十三叔的儿子太渣,不然这一系必然会生变,到时候还不被外人和那一系人欺负死?
看到今天凌锐的表现,其实心中都是松了口气的。
“他的修为也应该不仅仅是四层吧,应该是平时隐藏了修为,不然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就能击败凌厉。借势连凌威凌晨也收拾,看来是怪怨他俩勾结凌厉为难他。”
“这小子看样子也不是好惹的主,这么记仇,而且立马报,你们看,其实凌威凌晨比凌厉更狼狈。”
“二十叔他们怎么不阻止?”
“阻止啥?凌厉对十三叔不敬,凌锐都不追究,他们怎么可能阻止凌锐,而且凌锐出手也有分寸,只是让他们吃些皮肉之苦而已。”
“他不让二十叔追究凌厉不敬之罪,难道是为了让长辈在这种情况下不好阻止他收拾这几个人?难道一开始就将二十叔二十九叔他们都算计了进去,这种心机……这也太可怕了吧,他才多大年纪?”
“我觉得不可能。”一旁有人听了摇头道。
凌锐右手一抛,长剑飞了起来,半空一个翻滚,正好插入后背剑鞘,拍了拍手掌,随性自然。这一手虽然简单,但其准头和力道控制之妙,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叫好声四起。
凌锐纵身上前,双手齐出一探一抓,将凌威凌晨抓在手中。
两人被凌锐制住了穴道,无法动弹,却是求饶不断,要凌锐放过他们,下不为例。
凌锐嘿嘿冷笑,道:“你们说比试就比试?说放过你们就放过你们?今天老子要扒光你们的衣服,将你们挂在家族大门口。再找些讲武堂的精英女学员过来,让她们看看你们的风采……想想那种感觉,都要醉了,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是敢放下来,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哪里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骇得面无人色。周围的看热闹的孩子们也是哄堂大笑。
真要是被这么干了,哪里还有脸面再出去见人,但两人怂恿凌厉挑战在先,当时又煽风点火,当场被族内长辈呵斥,此时都不敢向围观的长辈们求救,只是面朝十九叔,露出可怜怜的、极其希冀的神色,简直就像两个小怨妇一般。
其他人吃吃地笑,甚至还不乏煽风点火之人,恨不得事情搞大。不过无意中碰到十九叔寒霜一般的面孔,却是没敢怎么放肆。
十九叔沉吟着道:“锐儿,虽说他们俩有错在先,但好在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略施惩罚,适可而止吧。”
凌锐应道:“是!十九叔。既然十九叔发话了,那今天先这样吧。”
十九叔凌天伦倒是没有想到凌锐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本来说好的说辞便说不下去。
凌锐面提着两人,走向凌厉。
凌锐提着两人犹自行动自如,淬体四重的修为力近千斤,提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自是小菜一碟。
砰砰两声,两人被凌锐抛在凌厉身旁,三人滚地葫芦,滚做一团。
人声鼎沸中,趴在地上的凌厉羞愤欲死,原来凌锐刚才那一击不但将他击飞,而且乘机封了他穴道,他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穴道未解,此时都没能挣扎起来,竟然趴在地上哭了起来,眼泪和着鼻涕,哭得撕心裂肺。
这一来,鼻中鼻涕更多,两边鼻孔的鼻涕泡泡接二连三。
众人见之,满是笑之者、摇头者。
另两人却是闭目不语,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凌锐也不去理会这些。他的心态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今天这种心态,跟创业之前开辅导班的时候,惩罚犯了错的淘气顽劣小孩的一般。
凌锐环视一圈,朗声笑道:“此事到此为止,我便不再追究。兄弟们之间,武功切磋实属正常,本人也欢迎族内弟子挑战,不过必须得堂堂正正,输什么也不能输人。”
说罢,转身,低声道:“凌厉,哭什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什么时候想通了这个道理,再来找我挑战吧。还有,以后记得擦干净你的鼻涕,那么大个人了……”
说完之后,扬长而去。
十九叔和二十叔相视一笑,随即脸色一沉,喝道:“都散了吧,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你们这是要让人看了看笑话吗?”
说着屈指连弹,几缕指风到处,三人的被封的修为登时解封。
不等三人哼哼唧唧地起身,十九叔又喝道:“学艺不精,还乱逞威风,随我到戒律堂。”说完转身离去,身后跟着三个耷拉着脑袋的小子。
这事搞的,不但挨了打,当众出了丑,还要到戒律堂挨罚。
想起十九叔谆谆教诲、诲人不倦的样子,三人都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