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先前被颜如玉镇压是因为自己没有使出压箱底的本事，那么此时被郭明镇压，真言只能说明自己是真真正正地不如对方了。也许他和郭明之间的打斗不如方才的激烈，雄浑，可是这步步皆是杀机，只要郭明有一个应付不好，恐怕就是身死道消的局面。

郭明的一掌很重很重，时间法则的力量逆转千万年，不仅让自己失去了治愈之力，更是不断地持续地破坏着他体内的生机。他惨白着一张脸，质问道：“为何要对我下杀手？”

“因为你对我动了杀机，尽管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那并不重要。”郭明语气冷漠道。

真言一双眸子死死地看着郭明，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许久之后，眸光才渐渐地软化下来，颓然地低下了头颅。

渐渐地，从他的身上弥漫出来的死之气越来越多，也许下一个瞬间，也许片刻，真言就会彻底地凋零。

这时，一名老者大声呵斥道：“郭明，人族和妖灵一族历来交好，是坚定的同盟关系，难道你想破坏吗？”

“如果有人打你左脸，你会伸出右脸让对方打吗？”郭明居高临下，淡淡问道。

那名老者一窒，脸色微微变了变，他冷冷地看着郭明道：“郭明，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真言就算有错在先，你也不该行那灭绝之事。在修真界这么久，你应该明白一句话，那便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既然你这般说了，那便给你们妖灵一族一个面子，臣服我，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郭明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放肆，郭明，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那名老者脸色一黑，他万万没有想到郭明竟然提出这般过分的要求。

在这条道路之上，大家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杰，每一个都高傲无比，没有谁会轻易臣服对方。再者真言是他妖灵一族的顶尖强者，傲气更甚，如果他选择了臣服，那么他就永远地失去了往最高境界冲刺的潜力。

选择了屈服，就意味着心境蒙尘，有了阴影，就难以保持最为纯粹的赤子之心。

“郭明，你休想，我不会臣服你的。”真言抬起了头颅，眸子之中喷发出了惊天的怒意。儒者不可辱，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郭明抬起了大手，诅咒之力齐动九天，化为了一张大网对着真言笼去。

真言的瞳孔一缩，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其实对于一些大儒来说，他们认为自己行的都是正义之事，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攻击别人，因为他们掌握着道义的制高点。

他们所行之事，关乎国运，关乎天下，哪容得别人置喙？

故而真言面对郭明高高举起的屠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愣愣道：“你要杀我？”

“对，我要杀你。”郭明很认真道。

“郭明，可否给我一个面子，放他离去。”颜如玉适时开口道。

郭明摇头道：“在我看来，所谓的情分远远不如实在的利益。”

“郭明，不要让我觉得讨厌。”颜如玉冷声道：“你不觉得自己太市侩了吗？”

“颜如玉，你我所处的立场不同。真言的潜力太大，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不能轻易放过他。”郭明淡淡道，“除非你给我足够的利益，否则你最好不要插手。”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颜如玉轻笑一声，太虚无上神步踏出，朝着郭明一步步走来。

在他的四周，山川日月不断地沉浮，道之痕迹也飞快地消散，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勾动了天地之力，就要把真言拉进自己的世界之中。

一声浩荡的天音传来，掀起了莫大的波涛。

一个古老的真言响起，摧枯拉朽，当即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威能。

“破。”

破尽世间万法，毁灭亿万乾坤。紫凝吐气开声，吐出了蕴含着天地伟力的无上神音，把颜如玉生生逼退了三步。

颜如玉每退后一步，她脚下的一个小世界就无声地破灭了。一连三步，三个小世界就这般轻易地消散了。

“你——！”颜如玉看着气息如岳的紫凝，脸色轻变道。

“颜如玉，一直以来我都想和一战。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开始。”紫凝微微一笑道。

“哼，战便战，谁怕谁？”颜如玉被压制，脚踏太虚神步，全身化为了一道难以捕捉的痕迹，对着紫凝冲去。

郭明没有出手，紫凝的修为他清楚，和自己相差不大。同阶之中，想要击杀她的根本就没有，颜如玉就算有逆天之力，最多战败罢了。再者，郭明也想看看颜如玉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现在没人可以救你了。”郭明冷漠地看着真言，淡淡道。

“你杀不死我的，命运之盘之中显示，我的命不该绝，终有一天，我会踏上最高峰。”真言灰白的脸上陡然之间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