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含笑点了点头。
贤妃和七皇子带着阿早从坤宁宫告辞出来,阿早蹦蹦跳跳,快活的转圈儿,“七哥不用跳火坑了,真好!”贤妃听了,烦恼的蹙起娥眉,阿早啊,敢情在你看来,娶沈惠然对于七皇子来说,就是跳火坑?“沈惠然是义兴侯的独生爱女,容貌也过的去,没你说的那么差吧?”贤妃忍不住说道。
“怎会没有?”阿早振振有辞,“她裙子上绣着百蝶戏百花,鲜活灵动,好看的不得了!比她的人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贤妃觉着头疼,“阿早,这便是火坑了?”
沈惠然的裙子好看,娶她便是跳火坑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阿早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是啊。”
贤妃真是摸不着头脑。
七皇子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说道:“娘娘,阿早的意思是说,衣衫好看,人却长的不行,貌丑;不只外表不好看,内心更是丑陋不堪,心丑。有此二丑,谁娶了她,自是跳火坑无疑。”
阿早高兴的拍手,“对极!我便是这个意思!”
“你俩真是亲兄妹。”贤妃不由的笑了。
阿早那么莫名其妙的话,小七也能听懂啊。
“阿早,要慎言,慎言。”贤妃喋喋不休的交代道。
“知道,知道。”阿早笑咪咪,殷勤的敷衍。
阿早脾气不好,但是,对贤妃她还是很有耐心的。
七皇子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看妹妹和贤妃亲呢的言来语去。
七皇子陪着贤妃和阿早回了昭华宫,又跟贤妃道歉,“因着小七的缘故,您今天操心劳累了。小七鲁莽,惭愧之至。”贤妃不由的叹气,“你是阿早的亲哥哥,这些年来三天两头到我这儿来看妹妹,我还不知道你么。”和善的拍了拍他,招呼他坐下喝茶。
“太子殿下驾到。”宫女形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禀报。
贤妃“哎哟”了一声,“是专程来看阿早的吧?阿早,你好大的面子。”
阿早吐了吐舌头,“好大的面子么?”
说着话,七皇子牵着阿早出门,迎接太子进来。太子仔细的打量过阿早,“九妹妹没吓着吧?大哥一直在文华殿,才听说,担心的很。”阿早冲他乐了乐,“没事,如今已没事了。”贤妃还有些后怕,“这会儿倒是好了,中午晌那会儿,小脸儿都是白的,看着好不心疼人。”
阿早眼睛一亮,伸出两手捧着双颊,兴高采烈看着贤妃,“我脸是白的?真是白的?母妃,这可真好!”
天-朝一贯以肤色白皙为美,有“一白遮百丑”之说,阿早却是跟皇帝一样,脸黑黑的。听贤妃说她小脸蛋是白的,阿早不由的心花怒放。
“你这孩子!”贤妃嗔怪的看着她,太子和七皇子也失笑,“真是孩子气。”
是吓的小脸儿发白好不好,难道这也算是好事么。
太子见阿早没事,也便放下心,温和对七皇子说道:“七弟无需为此事烦恼。义兴侯府虽不是良配,宋国公的第二位女公子却是温良淑德。”
七皇子微笑道谢,“大哥关爱,小七铭记在心。”
太子笑,“兄弟之间,偏有这些客气话。”
太子是个大忙人,看望过阿早,略坐了坐,便告辞了。
“真是个周到人。”贤妃感慨,“贵为太子,对咱们阿早这般关切。”
阿早只不过是他庶出的妹妹,他大可以差名内侍过来送上些补品或几样玩器,已可以取得宽容大度友爱弟妹的名声了。可是他亲自来了,还谦和的很,令人如沐春风。
“大哥一向如此。”七皇子微笑。
太子从小读圣贤书长大,待人真诚,谦恭知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像阿早受惊吓这一类的场合,他一次也不会拉下,场场必到。
太子名声极好,和他这为人处世之道,不无干系。
阿早把七皇子叫到一边,小声问他,“剩下那个怎么办?哥哥,要不要我帮忙?”七皇子见她跃跃欲试的幼稚相,又觉好笑,又有些感动,柔声说道:“不用了,阿早,剩下的那个,不足为患。”
“为什么呀?”阿早发扬打破砂窝问到底的精神,热切的追问。
“不为什么。”七皇子揉揉她的头发,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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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兴侯夫人既痛惜女儿失去一个绝佳机会,又担忧沈家因为沈惠然在宫里的言行举止受到皇帝、皇后的厌弃,惶惶不可终日。好在义兴侯府鸿运当头,正在这时候,捷报传到了京中,义兴侯率兵攻占了海盗的老窝,杀死、俘获海盗数万人,东南沿海氛围为之一清。
义兴侯夫人很快上折子向皇后请罪。
皇后没有怪罪她,还差了坤宁宫的苏嬷嬷到义兴侯,赐给沈惠然不少补品。
沈惠然和阿早之间的事,皇后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女孩儿之间打打闹闹的虽说放肆了些,倒也无伤大雅。”苏嬷嬷自然把这句话也传到了,义兴侯夫人听了,热泪盈眶,哽咽难言。
“真是位好姑娘。往后啊,不知哪家有福气能得了去。”苏嬷嬷把沈惠然很是夸奖了一番。
义兴侯夫人陪着笑脸,心里很有几分苦涩。
她知道,义兴侯府虽然没有因沈惠然而获罪,可是,毫无疑问,沈惠然落选了。
“白白便宜了彭家那没心计没城府的丫头。”义兴侯夫人心中叹息。
只有两人侯选,沈惠然既然已是不成了,那么,自然是彭燕凭空拣了大便宜。
出乎人意料的是,沈惠然落选,彭燕竟然也是一样,并没有被册为七皇子妃。
这是为什么呢?很令人不解。
慢慢的众人才知道,原来彭燕并不是宋国公夫人亲生。她的身世,很是蹊跷。她的品行……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