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皱眉。
“哦哦, 你问我你哥哥啊,没呢, 你哥哥那可是朝廷派下来的大英雄,昨儿个晚上带着可威风的士兵去剿匪了呢。”大娘脸上都是满满的喜色,“这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儿啊,听说好救出来很多可怜的姑娘。”
大娘啧啧摇头,“听人说村里几个胆大的上去看了一眼, 那些山贼都不见了, 地上还有血呢, 不过那种杂碎就是死了才好,没人性的东西!”
大娘能在少贼住着的脚下生活,也不是什么软弱的人, 说起这些事情来半点害怕都没有,反而是恶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唉唉,小姑娘你去哪儿啊?”
大娘发现自己的话都还没说完,栗夏就已经叼着一个包子撒开腿往山上跑了。
走到半山腰上,栗夏就闻见了浓浓的血腥味。
“庆阳郡主?”副统领是留下来善后的,“你怎么上来了?”
栗夏环顾四周,只看见一些正在清理的侍卫,没有看见苏靳。
“苏靳呢?”
副统领露出困惑的神情,“郡主您不知道吗?苏大人已经先一步回京了。”
“为什么?”栗夏咬下一大口包子,震惊的问:“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回去?”
副统领眼中也露出几分焦急,“昨日陛下传来的口谕上说,带一个活口回去,但是……苏大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栗夏听这话就知道要遭。
“所以呢?他自己连夜赶回去了?”
栗夏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脚底下黏黏的,一抬脚,却发现自己是踩到了一个血水坑里。
“啊!”栗夏纠结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昨天死了很多人?”
副统领很负责人的告诉她,“全都死了。”
“啧!”栗夏连续的做着深呼吸,“我这嘴可真是。”
“怎么了郡主?”副统领凝眉问。
“给我你们这里最好的一匹马。”栗夏再抬头的时候,眼底有光,“怎么了?弥补啊!”
……
怀帝的书房里,苏靳正垂手站立。
“这次的事情做的很出色,一个都没有放走。”怀帝手上的朱笔刷刷的在奏章上划过,“不过……阿靳啊,你是看不明白字了吗?”
“臣有罪。”苏靳闭了闭眼睛,“臣甘愿受罚。”
“你不像是会意气用事的人。”怀帝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最喜欢也报以厚望的唯一的学生,“说说看,无视我的话,也要把最后一个人弄死在黒藤山的理由。”
苏靳食指微微动了动,他抬起眼睛,眸色柔和。
“是臣的错。”他垂眼,“没有理由。”
哗啦啦的奏章倒了一地。
怀帝烦躁的将自己桌子上的奏章都扫到了地上,再抬眼的时候,眼底已经没有往日那属于长辈的温和。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臣有罪。”苏靳还是那句话!
“苏靳!”怀帝厉声喊。
外面守门的太监都不自觉的抖了抖自己的肩膀。
这是陛下第一次对苏靳大人发这么大的火。
太监们互相对视了两眼,眼中有各自才能看懂的意思。
也是……哪能有一直受宠的朝臣呢,不过都是怀帝用来互相牵制的旗子而已。
他是长辈或者是恩师的同时,他首先是一个皇帝。
皇帝是绝对不许也不能允许比尔呢的忤逆存在的。
“看来我的话对你不管用啊。”
怀帝眼神沉下来,“还是你觉得你现在站的太高了,高到可以来和我叫板了?”
对面怀帝的质问,苏靳动了动,他抬眼,“学生不敢。”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学生!”怀帝又糟心又气赌,“我再问你一遍,理由是什么!”
理由……当然是因为栗夏哭了。
让她哭的人当然都得死!
但这样的护短会暴露软肋,他面前站着的是大怀的皇帝,虽然也是他的恩师,但是他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软肋。
自己被威胁没什么,牵扯到栗夏,他才会发疯。
所以……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