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洛冰红了脸:“瞎说,我可没吹牛说会做菜。”
刘汉东心说你俩真能添乱,如果每天来送饭的话,万一被马凌撞到,那才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佘小青干咳一声道:“医院有专门的营养餐,包含在住院费里了,就不麻烦二位了,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也够辛苦的。”
靳洛冰撅起嘴,悄声问刘汉东:“她和你什么关系?”
刘汉东说:“管家婆,别理她。”
宣东慧说:“对了,李鑫和王亚明又要搞同学会,下周六,我看你这个健康状况不宜参加,还是推迟到下个月吧。”
刘汉东说:“又同学会,不是去年刚聚过么?”
宣东慧说:“谁规定同学会十年一次?喜欢每周都能搞。”
靳洛冰插言道:“带我一起搞吧。”
她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视佘小青为空气,佘助理大怒,冲保镖们一努嘴,示意赶她们滚蛋,保镖们都装没看见,默默地背转身去。
两个空姐在病房里呆够了才开开心心的离开,佘小青全程陪同,气鼓鼓的不说话,刘汉东笑道:“佘助理怎么了,一肚子气跟癞蛤蟆似的。”
佘小青说:“照顾你是我的任务,这两人真没眼色,明知道你有伤需要休息,还在这里聒噪,要不是看你面子,我早发飙了。”
刘汉东说:“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回去上班吧,堂堂一个mba照顾病人,大材小用了。”
佘小青说:“你是公司的功臣,夏董的恩人,照顾你就是我的工作,话说你也真是厉害,从熊嘴里把小帆救下来,当时你怎么想的?不害怕么?”
刘汉东张了张嘴,半晌才道:“你是说,我和熊搏斗,救了舒帆?”
佘小青歪着头:“难道不是么?”
刘汉东无语了,看来雪原追杀这档子事,注定不会公诸于众了。
他猜的没错,目前还没到撕开脸的时候,不但如此,刘飞还亲自前往青石高科道歉,本来他是打算是尚风尚水夏府私下致歉的,可是夏青石不接他的电话,于是只好以调研的名义,以市长的身份去公司面见夏青石。
陪同刘飞前往的,还有著名投资人冯庸先生,两人西装革履,在会客室里正襟危坐,等了一会儿,夏青石才在安馨的陪同下进来。
堂堂市长下基层调研,负责人不到企业大门口迎接,反而让领导久等,这不是无心失礼,而是故意怠慢。
夏青石表情淡漠,整个人愈发的瘦削了,安馨表情也很僵硬,分宾主落座后,刘飞先向夏青石和安馨表示了诚挚的歉意,紧接着冯庸也站了起来,深深的一个鞠躬,说自己没尽到地主之谊,还差点酿成大祸,幸亏救兵及时出现,刘汉东和舒帆没有被盗猎分子杀害,实在是万幸。
冯庸满嘴谎言,几令夏青石作呕,他没接茬,问道:“你就是那个冯庸?”
“是我,夏先生听说过我?”冯庸堆起笑脸。
“听说过,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搞投机,被索罗斯阻击了一把,导致国家损失了十亿美元的那个人,是你吧?”夏青石丝毫不掩饰鄙夷的眼神,对于想杀女儿的凶手,他恨不得手刃之,岂会对他客气。
冯庸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儿如此机密,夏青石居然知道,看来对自己也是做过一番调查的。
接下来的事儿就没法谈了,因为冯庸还打算向青石高科注资来着。
实际上夏青石也没打算和他们谈什么,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接待一下,同时也想看看这两人的无耻底线在哪里,见识了之后,他起身告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青石根本不怕刘飞,他已经向省委李秘书长表示,刘飞继续担任近江市长的话,青石高科就迁址。
李秘书长代表省委表态,说刘飞干满这一届就离开,绝不会升任近江市委书记,翁婿两人同为省委常委,也不符合党的政策,当然,现在就让刘飞调离也不现实,希望夏青石能退让一步。
这些事情,都是刘汉东在沈阳住院的时候发生的,高层对于事件真相了如指掌,徐书记也找刘飞谈过话,虽不是正式意义上的诫勉谈话,但效果差不多,所以刘飞才会如此低调。
夏青石丝毫不给面子,就这样扬长而去,刘飞深吸一口气,对安馨说:“安总,任何语言都难以表达我的歉意和遗憾,夏先生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我也相信,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安馨说感谢刘市长百忙之中来视察,我们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云云,都是些没营养的官腔,刘飞很无奈,悻悻离开了青石高科。
刚坐进车里,冯庸就骂开了:“操,给脸不要脸,他女儿不是没死么,拉长个脸跟谁欠了他二百亿美金似的,老大,照死里整他!我就不信了,咱们还斗不过一个开厂办企业的棺材瓤子,他不是心疼女儿么,我找杀手把他女儿宰了……”
“别胡来!你还嫌不够乱么?”刘飞勃然大怒,铁三角中老三最莽撞,做事不经大脑,最爱暴力解决问题,这些年给他擦屁股的事儿没少干。
冯庸委屈道:“老大,简单粗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不是你的作风么,我都是跟你学的啊。”
刘飞斥责道:“不怕狼一般的敌人,就怕猪一般的队友,没有你,哪有这些破事。”
冯庸咕哝了几句不说话了,胖脸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闪着狡黠的火花。
回到朱雀饭店办公室,刘飞给安馨发了条短信,约她出来单独聊聊。
很快回复来了,安馨直接拒绝,就一个字:不!
刘飞站在窗前,外面春光明媚,行道树郁郁葱葱,可他的心情还停留在大兴安岭的严寒中,挫败,屈辱,愤怒,如同一株茁壮的种子,在他心里肆虐的生根发芽蔓延开来,充斥着每一个空间。
……
夜晚,刘汉东换上衣服,悄悄离开高干病房,楼下,一辆路虎揽胜正等着他,这是庆丰公司总经理的专车,当然以刘汉东的风格肯定不会在4s店买正版进口车,这车是玄超汽修厂搞来的走私货,中东版路虎,才花了四十五万,没上正式牌照,弄了个套牌挂上,反正交警队有熟人,查了也能要回来。
开车的是火雷,他现在和刘汉东一样,也是身兼数职,交通学院的体育老师,庆丰公司的专职司机总经理助理,晚上还去金樽夜总会看场子,领三份工资,泡三种女人,学生妹,公司白领,夜场风尘女,活的那叫一个潇洒。
“东哥,抽烟不?”火雷递上香烟,帮他点燃。
刘汉东拍拍他的手表示谢意:“可以啊,黄鹤楼1916,你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一般一般,铁渣街第三。”火雷龇牙一笑,发动汽车,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戴着一串紫檀珠子,看起来价值不菲,脖子上金光闪闪,黄金项链上坠了个金牌,起码一百克以上。
来到金樽夜总会,各路朋友都到了,为东哥压惊洗尘,关于如何受伤的原因,刘汉东也没说真话,只是说遇上了盗猎分子发生枪战,打死了几个人什么的,应大家强烈要求,他还掀开衣服展示了弹痕伤疤,赢得一阵赞叹之声。
刘汉东眼角余光瞥见,火雷趴在玻璃茶几上,用吸管将一撮白色粉末吸进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