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1 / 2)

紫阳 风御九秋 2537 字 7天前

“出了何事?”莫问闪身上前扶住了他,与此同时将被定在前院的七人放开。

“昨夜愚兄遭了暗算,双腿受创,不得行走。”张洞之试图拍打莫问肩膀,但一松手拐杖脱手,几乎失去平衡,急忙又撑住拐杖。

“刺客是何许人也?”莫问问道?

“不曾看见样貌。”张洞之冲随后赶來的七位道人说道,“诸位无需紧张,是老友看我來了。”

莫问回头冲七人抬了抬手,转而搀扶张洞之进屋,张家众人皆來见礼,寒暄过后张洞之说道,“兄弟,你已得道成仙,快帮我治治腿脚。”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竖掌为刀,将张洞之双腿之上的纱布和夹板一并隔开,只见张洞之双腿腿骨断裂,异常青肿。

莫问延出灵气感知张洞之断骨,待得确定断骨的位置和程度,心中顿生疑惑,“对方为何伤你?”

“我如何知道?怎地?”张洞之见莫问面露疑惑,出言问道。

“伤你之人为道门众人,修为不浅,你这断骨异常平整,只是此时行走不便,愈合之后并无后患。”莫问说道。

“你的言下之意我还要感谢这刺客手下留情?”张洞之莞尔。

“此人要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此人并不想杀你,只想让你不便出行,而且动手之时确保你伤好之后沒有余症。”莫问摇头说道。

“你先将愚兄双腿接上再说也不迟。”张洞之催促。

莫问双手齐出,摁上了张洞之的双腿,张洞之不曾想到莫问下手如此之重,惨叫一声离座站起,站起之后却发现疼痛消失,试行几步,发现已然痊愈。

“近些时日建康可有事发生?”莫问问道,张洞之是周贵人手下的忠臣,他的遇刺极有可能与朝廷的争权夺利的正确有关。

张洞之挥手撵走家人和丫鬟,待得众人离开方才出言说道,“这半月以來朝中有五位大臣遇袭身亡,皆是周家一方的重臣。”

“凶手是谁?”莫问问道。

“无人知晓。”张洞之自床头拿过一块青瓦递向莫问,“这是昨夜凶手所留。”

莫问接过瓦片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的是“禁足半月,若出府门,取你性命。”

第五百七十四章 身背阴阳

“他为何要你禁足半月?”莫问问道,虽然只是随意一瞟,他却已经知道打伤张洞之的是何人,这瓦片上的字迹撇捺生硬,笔划笨拙,修行中人需要画写符咒,字迹不应该如此拙劣。

此外,字迹是刻在瓦片上的,而这瓦片取自张府屋顶,自然是那刺客就地取材仓促写就,不可能是他人代写。如此拙劣的字迹出自修行中人之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故意写成这样,以避免被他人根据笔迹猜到身份。

常人大多擅长使用右手,为了掩饰真实笔迹而改用左手能够自笔画之间看出端倪。但瓦片上的字迹明显出自右手,这说明刺客平时擅长使用左手。

善用左手,对张洞之手下留情,掩饰自身笔迹,修为精深,符合这四个条件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他的徒弟无名。

无名很聪明,但终究年纪尚轻,虑事不够周全,看似做的异常严谨,却忽视了诸多看似毫无关联的细节累加起來也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此事说來话长,你可曾用过酒饭?”张洞之问道。

莫问摇头示意无需多此一举,张洞之误解其意,出门呼喊下人前去准备饭菜,莫问趁机再度思虑,无名知道他与张洞之是好友还冲张洞之动手,这其中定然有重大隐情,但他关心的不是这重大的隐情是什么,他担心的是促使无名犹豫彷徨却仍然冲张洞之动手的动机是什么,换言之是什么促使无名伤害张洞之。

张洞之安排下來转身回到正厅,坐到了莫问对面,“那刺客当是受了褚家的指派。”

“何出此言?”莫问随口问道。

“这些年你不曾來过晋国?”张洞之反问。

莫问摇了摇头,当年一别,距今已有七载,这些年他并未再來建康。

“那就难怪了,”张洞之缓缓点头,转而将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情简略告知,当年得他暗中劝说,护国真人周冠正自中立转为支持周贵人,他离开不久,晋国皇帝就病故了,在张洞之和周冠正以及周系其他重臣的推动之下,周贵人的长子登基为帝,扶新皇继位之后,周冠正亦挂印离去。

受周冠正和他早年的影响,这位年轻的皇帝对道家推崇备至,尤喜丹药之道,有无良道人便投其所好,贡献丹药以求富贵,已经成为太后的周贵人和张洞之屡次劝阻,皇帝只是敷衍,并不悔过。

能够炼丹的道人很多,但能够练出无毒丹药的道人不多,大部分丹药都残留有丹砂,而丹砂是有毒的,皇帝最终于今年年初中毒丧命。

皇帝驾崩之后,褚家和周家再度为皇位的归属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褚家认为皇位应该由德高望重的皇叔承续。而周家认为对方此举不合规制,理应由周贵人二子继位。

争权比夺利更加险恶,也更加激烈,双方较量的结果是周家一方获得了胜利,二子继位,成为新皇。

不知为何,这位新皇对褚家异常厌恶,登基之后不顾太后和重臣的极力反对,对褚家一方的官吏削爵去位,罢官免职,对褚家更是要大开杀戒。

褚家一方多有武将支持,眼见势头不好,在皇帝正式发难之前逃往由本系武将掌管的南郡,此事发生不久,周家一方的重臣开始离奇遇刺,周家一方自然知道刺客乃是褚家派來,便整军起兵,想要前去讨伐,张洞之无疑是领军将帅,故此张洞之推测自己的遇刺是对方不想让自己统军出征。

张洞之是猛将,虽然年事偏高,脾气却不减,受伤之后并沒有乖乖留在家中,而是紧急召集建康周边道观的高人前來设伏,待得众人來到,带伤出门,前往军中,转而回到府邸,等待刺客再來行刺。

莫问听完张洞之的讲述,皱眉不语。

“太后与我百般劝说,皇上就是不听,非要将褚家斩尽杀绝方才称心,”张洞之说到此处停了下來,将下人送來的茶水端于莫问,转而摆手示意下人退下,待下人离开方才语接上句,“那褚家虽是腐肉,却根深蒂固,动它岂能如此急切。”

“皇帝当年曾经遭到褚家毒害,此事你不知道?”莫问端起了茶杯,当年褚家派遣厨子自周贵人饮食之中下毒,通过母乳毒害尚在襁褓之中的二王子,若不是他发现的早,二王子早就成了神智混沌的呆傻。

“还有此一节?无人与我说过。”张洞之茫然摇头。

莫问手捧茶杯并未饮茶,亦沒有再说话,他担心的不是张洞之,无名只是恐吓张洞之,并不会冲其痛下杀手。他此时想的是无名怎么会为褚家出头。

“刺客不除,文武百官寝食难安,你当设法寻他出來。”张洞之说道。

“褚家与秦国暗中可有联系?”莫问问道,南郡与西阳县只有一水之隔,北岸就是秦国属地,褚家逃到那里,极有可能与秦国取得联系。

“早在先皇在位之时褚家就与秦国暗通书信,我曾截获褚家与秦国通信的海东青一只,褚家有心割让江南七郡,换秦国出兵攻晋。”张洞之说道。

“秦国是何态度?”莫问皱眉问道,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蒲坚渡江南侵。

“态度不明,不曾拒绝亦不曾应允。”张洞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