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没想叫你起床,快睡吧。”已经不止一次将沐沁折腾成这样,夜非沉早就没有了最初的尴尬,低头亲了亲沐沁的脸颊,又将光溜溜的她裹进被子里,“今儿我下朝便直接去御书房了,你起来后记得乖乖用膳,外面下雪了,你若是想出去一定要多加衣服,千万别着凉。”
沐沁一听自己不用去,早就闭上眼睛继续会周公去了,哪还听得见夜非沉在这儿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些,只顾顺着他的话点头。
夜非沉见他的阿沁这副迷迷蒙蒙的样子便知道她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了,无奈地笑笑,直起身来自己穿衣。
他向来不喜欢宫女近身,以往他自己住在建章宫时,每天都是福昕伺候他穿衣,自从搬到沐沁的临华殿,他便不想让福昕进到这内室之中,便干脆自己动手,只叫人打水进来,绞完帕子便自己擦脸。
一切收拾妥当,夜非沉便出门去,外面雪下得正紧,身后福昕殷勤地撑着伞,送他上了轿辇。
冬季的天本就亮得晚些,卯时早朝,此刻还未见曙光,天上又飘着鹅毛大雪,更显得阴沉了,连周遭的琉璃宫灯都被迷离的大雪遮住了光亮,星星索索。
轿辇之前有两个提灯的宫女,抬轿的小太监们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脚底下打滑再冲撞了国舅大人。
终于到了金銮殿,夜非沉的白底皂靴上面不沾一丝雪渍,踩着羊绒红毯便登上了高位,依旧坐在龙椅左下首的白玉座椅上。
看着九重玉阶下站着的文武百官,夜非沉心情极好地道了声,“陛下龙体不适,今日的早朝由本王代理。”
众人已是见怪不怪,经历了那么多次缺少帝王的早朝,再缺心眼儿的臣子都明白了其中的真相。但贺云塘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每每见只有夜非沉一人来上早朝时,他的心都要碎上一次。
每次都要被迫观看情敌秀恩爱,真是太折磨人了!贺云塘几次想要罢官,都因为还是舍不下沐沁而放弃。
对他而言,爱就是静静地守候,不打扰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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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巳正时分,临华殿的西暖阁里暖意融融,连屋子里飘散的沉水香都带了温度。
睡了许久的女皇陛下是被肚子里空落落的感觉吵醒的,睁开眼睛便唤来琼琚。
琼琚将帷帐拂开,挂在旁边的龙凤呈祥样纹挂钩上,声音柔和恭敬,“陛下醒了,奴婢服侍您起身吧。”
沐沁点点头,一边掀被子,一边道:“朕饿了,让他们快些传膳。”
琼琚应下,偏过头去吩咐身后的小宫女,然后扶着沐沁坐起身,待看到沐沁白皙娇嫩的皮肤上还留有昨晚的痕迹,便一声不吭地去桌上取来药膏,为沐沁上药。
饶是不止一次被琼琚看到身上的吻痕,沐沁还是脸皮薄地红个通透。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琼琚适时地开口:“陛下日前还嚷着要看雪,今儿可不就下着了,可见这老天是听见陛下的心愿了。”
沐沁闻言眼睛一亮,“真的?!下雪了啊!那快点,朕用过膳便出去看看!”随后她又想到自己早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舅舅说了外面在下雪,可是她记不太清了。
琼琚笑着点头,“好,奴婢这就伺候陛下洗漱。”
沐沁穿着中衣在暖阁中用了提前的午膳,便催着琼琚为她穿衣。
因为知晓陛下对雪的喜爱,琼琚知道她必然会在外面多待些时辰,便给沐沁穿了四层衣服,厚厚实实。
穿了这些衣服还不够,在沐沁临出门之时,琼琚还为她罩上了近日陛下最为喜爱的纯白色狐裘。
这是前些日子夜非沉带给沐沁的,说是定国公萧益献上的。萧益曾是禁卫军中郎将,在秋狩时表现勇猛,被沐沁赐了一张虎皮,之后他又随夜非沉前去盐城打仗,在返京途中又以身为国舅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