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歌蹙了蹙眉:“神的一截骨头,都能成为超神器?”
银霄探出脑袋:“怎么不可能?昔日盘古大神开天破混沌,一缕精气化三清,左眼化日,右眼为月,毫毛成星,支撑天地的不周山,还是盘古大神的脊椎骨呢。”
无道“恩”了一声:“想必是某位古神,取下自己一截骨头,造出一个神器来。”
苏慕歌对他的来源并不感兴趣:“那还有救没?”
“此珠是他的灵脉。”无道将那颗珠子还给苏慕歌,“你每日渡一些冰系的灵气进去,加以滋养……”
“如此便可?”
“必然不行,凡人的灵气,断无法满足神器汲取。但目前只有这一个稳妥的法子,往好处想,此器的器灵,或许正在浅眠中进行自我修复。”
这和赌博没两样,万一他已经处于深眠了呢。
三十年没动静,而且珠子的色泽越来越淡,简直成了苏慕歌的一桩心病:“前辈,您说这是一个稳妥的法子,那可有不稳妥的?”
“不稳妥的,你也办不到。”
“您不妨一说。”
“小姑娘,此器若不修复,便是一根寻常骨头,毫无用处。若是修复好,待器灵苏醒,完全可以自由掌控自己。”无道睨着苏慕歌,“这等超神器,不论人或魔,皆是无法驾驭的。便是当年取他下来的神,时至今日,也难以控制住他。”
他以为,苏慕歌是想将此器收为法器来用,才如此热心。
苏慕歌又不能告诉他,这是她爹。
何况苏慕歌自己都想不明白,她一个活生生的、毫无任何出挑之处的普通人,怎么会有一个不是人的爹。
“前辈,还望告知晚辈办法,行与不行,晚辈自会斟酌。”
“好吧,我能想到的,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无道斟酌片刻,道,“魔域之内,有一种冰蚕蛇,乃是天下间至阴至寒之物,取得它的精魄,拿来喂养珠子,应该会有用。”
“冰蚕蛇?”苏慕歌默默记住,“请问在哪里能够寻到这种蛇的踪迹?”
“早就绝种了。”
苏慕歌掀桌!
既然绝种了还说个屁啊!
无道却又慢悠悠地道:“不过魔神殿内,倒是还剩下最后一条雄的。”
“魔神殿。”苏慕歌重复了一遍,一时没反应过来,待醒神儿之后,额角青筋跳跃的乱七八糟,“您是说魔神殿??”
“对,魔神殿。”
“幽都城内、被誉为魔族最高信仰的魔神殿??”
“对,正是那个魔神殿。”无道挤了挤眉,“魔神殿内原本有五只看守魔兽,三千年前被宰掉一只,五百年前又被宰掉一只,眼下只余三只。非常幸运,那条冰蚕蛇尚未归西。”
“……”
“你若是杀了它,除却精魄,记得将骨肉也给带回来,赠给老夫拿来炼器。”
苏慕歌垂着头流汗。
大叔,莫要再逗她了,成么?
别说她才结成金丹,哪怕结成了元婴,她也办不到吧?
无道当然也只是开开玩笑,将骨头扔给她,大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揭开隔音罩,吹着口哨返回树洞铸器去了。
苏慕歌垂首望着那根骨头,叹气:“哎,我真的尽力了。”
……
在屋檐下坐了半宿。
子时过后,枯葬山竟然下起了雨。
满树枫叶簌簌落着,倒是有些秋意萧索的意境,苏慕歌终于坐不住了,捏碎一个无道炼制的防风泡,祭出飞行器便向罡风带飞去。
一路飞出罡风带,转向幽都。
“慕歌,你不会真打算闯幽都吧!”银霄被她的举动吓的不轻。
“我只在附近看看。”
银霄抚额:“早知今日,你当年何必非要赌那一口气,告诉他你是谁不得了?”
苏慕歌闷头不语。
这种无情无义的父亲,她真心不想要,但再怎么着,也是她父亲。
“当年只想着替自己、替母亲出这一口怨气,我不后悔。遭此一劫,也算对他的惩罚。”
“我看,最终受到惩罚的终将是你自己。”
银霄明白是劝不动她了,以她的性格,不去努力一下救她父亲,肯定是要将自己折磨到死的。
苏慕歌尝试着靠近幽都,最终停留在距离一侧城墙一百丈的地方:“我听九夜笙说,城墙上每隔一百丈,便镶嵌一颗探灵珠,在探灵珠面前,任何隐身办法均会失效。而探灵珠可以探知灵气的范围,是方圆一百丈。”
银霄点头:“所以你只需再向前一步,巡城魔卫士立刻便能确定你的位置。”
苏慕歌盘算着:“一百丈,我飞过去需要一息的时间。入城内,还有个一息,一共是两息,方能避开探灵珠的测隐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