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喝了一口茶的物理老师差点被呛着,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其不争:“这是重点么!”
当然……是啊。
还有九十九天零十五个小时二十分三十秒,不能找叶孟沉的封印就解除了,怎么不是重点呢。
她欲言又止,见状,物理老师懒得浪费时间,递过去一沓卷子,放弃道:“行了,回教室早读去,顺便让金钱把这些卷子发了。”
“哦……”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事不关己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晒跑了瞌睡,她想痛快地伸一个懒腰,可眼前突然一黑,吓得她抬手一挡,顺便后退半步。
等看清对方的脸后,胡来来怒道:“金钱豹,你没事站在门口吓人干什么!”
“吓到你了?”闻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生低着头,挑了挑眉,年轻的面孔多了几分明朗,张开双手上前一步,“来吧,让你抱一下压压惊。”
“……”压个程咬金!给她造成二次惊吓还差不多!
胡来来不想和他说话,只想一巴掌呼他脸上,把卷子扔进他的怀里,扭头就走,因为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同学不是别人,又是送了她九十九封情书的金钱。
承蒙这位物理课代表的特别关照,高中三年来,经常不做作业的她没少被出卖,也就没少被物理老师骂,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动不动就说喜欢她。
怕不是把她当傻子吧?
胡来来越想越气,正犹豫着要不要再骂他个两句解气,却被一张博物馆门票挡住了去路,愣了一愣,立马停下脚步。
“干什么?”
她转过身子,就像是防贼似的望着他,金钱被她的过激反应弄得里外不是人,摸了摸鼻子,把门票往前递了几分,笑道:“你不是一直想买万物的票么,不要了?”
这家博物馆的票确实是胡来来一直求而不得的,尽管如此,她也不打算收下,生怕背后藏着第一百封情书,幸好金钱看出了她的疑虑,只用一句话便消除干净。
“放心,不是白送给你。”
“……说吧,多少。”她一听,果然没了心理负担,做好被宰的准备,却得到一个奇怪的回答。
“不用钱,只要你生日那天别故意忘了我。”
就……就这样?那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由于胡来来生日当天正好是出高考成绩的前一天,为了让大家以更加平和的心态和第二天的命运抗衡,她已经决定邀请全班同学参加生日会,其中自然包括金钱。
所以,他完全没必要单独提出这条要求啊。
她一头雾水,拧着眉毛,还没理出头绪,办公室里又传来一阵怒吼:“胡来来,你不回教室,站在门口干什么,当门神啊!”
“……”
为了以防万一,胡来来最后依然没有收下门票,但四个月后的生日会上也没把金钱忘了,甚至第一个邀请他,地点就在西城区的京城会所。
会所老板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直接买了旧时亲王的宅邸进行改建。
传统的宫廷建筑保留了昔日的风华,神秘而尊贵,就算坐落在一片高楼林立之中也毫不逊色,浪漫的东方情调独树一帜,颇有闹中取静的意味。
身为会所老板的表妹,李寒秋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进去的时候,包厢里的人已经喝完一轮,气氛也达到了新的高潮,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光束灯变换着色彩,全都集中在寿星的身上。
她正站在吧台上高歌,穿着极具夏日气氛的吊带短裤,却又不带一点媚气,迷离灯光下的四肢纤细白皙,像是不肯散去的春天气息幻化而成的精灵。
如果忽略那首被她专心演唱的《水手》,画面可能会更加赏心悦目一些。
看她兴致正高,李寒秋没去打扰,准备随便找个地儿坐下,没想到下一秒竟反被打扰,面前突然多出一只话筒,似乎是想让她接歌。
既然如此,她也不客气了,就着话筒直接问道:“我表哥不是说过‘胡来来及其所有物不得入内’么,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
一来就插刀!
拆台的话瞬间传遍整个包厢,胡来来立马捂住话筒,从吧台上跳下来,把她拉到一旁。
虽然被小小打击了一下,但她很快满血复活,轻哼了一声,得意洋洋道:“看来你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还不知道这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吧。”
她的人生字典里面似乎没有“谦虚”两个字,于是现实教她做人。
“哦,包括跟踪我表哥这件事?”
“……”
是了,在概括胡来来现有人生的话里,还应该再加上一项“跟踪叶孟沉次次碰壁”。
被戳到痛处的人笑容消失,结果背景音乐好死不死播放到“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无异于火上浇油,于是她板着脸,铿锵有力道:“废话这么多,就不能直接为我送上365个祝福么!”
“祝你早日烦死我表哥。”
“……”
在这世上,有的人如其名,也有的人不如其名。比如胡来来,再比如李寒秋。
高挑的身材,利落的短发,中性的打扮,浑身上下透着的是姑娘家少有的酷劲儿,也从来不会说漂亮的贴心话,的确和这么一个文艺的名字不搭边。
幸好胡来来和她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知道她的德行,不和她计较,托着脸颊,有点忧郁,又有点少女怀春,开始认真打探着情报。
“说起来,我已经四个多月没见过你家表哥了,你的情报员们有没有告诉你他最近在忙什么啊?”
“忙着思考怎么把你吊起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