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箫收敛了眼底的冷意,温声行礼:“在下月笙箫,请问阁下也是新来的侍读吗?不曾见过。”
笙歌颌首:“我是沈笙歌。”他没有再说其他,点点头便朝着珠帘屏风后走去。
虽然自小惯于离群索居,生活在山风草木之中,但是笙歌其实,反而对人的情绪和观感,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直觉。
于是,第一眼,沈笙歌就感觉到,这个看上去颇为克己温文的君子,对自己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敌意。
不止,整个紫宸宫乃至于朝歌城,都在看着这里,看着他和他的情人。暗地里,各种各样的眼神、敌意。
笙歌想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隔绝开那些放在姬清身上的目光。
他想要变成可靠的男人,在一切伤害恶意触及姬清之前,先一步替他遮挡。总有一天,他会比任何人都强,成为足以匹配帝王的男人,站在他的前面,无惧任何冷箭。
他只希望,留给他的时间能多一点。
笼罩整个紫宸宫的如影随形的阴霾不祥,从始至终都不曾退散,任何人只要踏入这里,都会感觉到它恶意的凝视。
第85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20
隔了珠帘还不算, 还有屏风放置。
卧榻上的姬清完全不存在被人看见的可能, 也就不再需要戴着冰冷怪异的面具。
只是辛苦笙歌来回走动, 在里外传达口谕,搬运奏章。
姬清并无任何异议,全都由着他。
他眼中的冷意越来越少,慢慢变得平和。那眼中却并无多少人间烟火的生机, 不看人的时候总有些空。
就像是拔除尖刺的建木, 质地还是冷硬的。
笙歌为他一下一下梳着头发,按捺不住喜欢的时候,便小心的索取一个吻。
少年的喜欢,直接得就像叮叮咚咚的泉水,毫无保留, 满溢而出,润泽着周遭的一切枯寂。一刻比一刻更多, 毫不掩饰想要时刻看到他的依恋。
但身为帝王的情人却是冷淡克制的禁欲, 就像他无论怎么温暖都会流逝的体温。
“在想什么?”
姬清看着擦擦汗,挽起袖子继续分拣奏章的少年:“在想, 你真厉害, 一个人都要干了文珩和笙箫两个人的活。”
笙歌笑,他的笑容也是暖的,每一个弧度都舒展开,没有任何克制或者被赋予的其他情绪:“我只做跟你有关的事。”
姬清一面看着他,一面想着被放养的原剧情。
宫廷永远是盛产复杂至极欲望、情感的最佳环境,就像被精心烹饪后的甜点, 虽然不多,每一个都极为的精纯独特,瑰丽美味。
在这里,姬清不需要特别做什么事,他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人心的爱恨、贪婪、执着,本身就是推动命运发生发展的齿轮。
互相之间的博弈,无论是正义也好,私欲也罢,终会裹挟着所有人被吞噬碾压。
徽之是,月笙箫是,博源是,文珩是,靖荣是……笙歌,也一样。
只是,别人都想从他这里拿走索取些什么,只有笙歌一直在迫不及待的给予。
非常新奇的体验,以至于,不能不看着他。
你要怎么办呢?你又能怎么办呢?以一己之力是撼不动整个世界的车轮的。
涸辙之鱼,要么被一起碾碎,要么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江河。
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还是可以像现在这样,短暂的相濡以沫,互相取暖的。
笙歌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事实。
紫宸宫的风雨飘摇来得迅猛至极。
姬清睁开眼,听着文珩低眉顺目的汇报。
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就是迟迟不来的原剧情,终于归位了。
他宠幸过的侍君,终于和别的人发生奸情,且不幸的暴露了。
看着所谓的证物,红叶题诗传情,嗯,还是很浪漫风雅的。
虽然对方哭得梨花带雨脸色苍白,指天发誓自己是无辜的,一心一意恋慕王上。
但是剧情不是这样说的,姬清只好面无表情的棒打鸳鸯。
只不过,一个是天真可爱没什么剧情的侍君。
以至于,姬清都没虐过他,所谓的宠幸,也只是跟他聊聊天,让他讲个适合给病娇听的悲惨故事。等他把自己讲泪了困了,就抱着他一起睡着了。
另一个是世家名门的侍读。
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剧情。太过有性格,属于那种将来年纪大了,就隐居深山,等着帝王宣召做官,等来后又死活不去的典型性名士。
看证据,在那个侍君还没被抄家灭族前,两家也算是世交好友,所以很可能是真青梅竹马。
然而,还没等他决定好怎么处置。这两个人就一个个的死了。
呃?
等等,剧情里难道不是被他这个暴君抓起来,当着一个人的面虐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