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和新欢当着自己的面,在电话里勾勾搭搭,作为早被除名的人渣原配,姬清表面看上去平静极了。
他微带好奇的问:“新找来替代我的人?”神情却并不意外。
谢云缺坦然点头:“是,叫贺羽。”
姬清似有所思:“他现在就能替代我了?”
谢云缺猛地看向他,眼神尖锐:“你也做了那个梦?你也重生了?”
当初,就是因为谢云缺要找贺羽拍戏,姬清觉得这是谢云缺要找贺羽替代他,两个人才出现冲突。谢云缺拿出协议,姬清却毁约。这才有之后的一切。
他知道贺羽,他说贺羽现在就替代了他,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姬清也记得上一辈子的事?
如果姬清也重生了,困扰谢云缺的很多问题就都可以找到答案了。
他的手撑在姬清的椅背上,逼迫的看着他,眉眼之间的冷漠比任何时候都锐利。
“告诉我!为什么?”
姬清抬眼望着,咫尺距离,少年时的谢云缺。
姬清唇角的弧度慢慢翘起一丝,整张脸都生动明媚起来,眉梢眼角都似生花。然而近距离的时候,谢云缺才发现,姬清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冷。
那冷似乎连看见这点的谢云缺都冻住了,他一动不动的任由姬清慢慢靠近。仿佛亲密至极的恋人,即将交换的亲吻,却只是交错而过。
在他耳边,姬清轻声说:“你猜。”
又一次,谢云缺的心里像沸腾的热水,却被强制闷在一口密闭的锅里,无论内里怎么冲撞激烈,外表却无法表露出一丝。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姬清手指抵着他的肩膀轻轻推开,静静的看着谢云缺抓着胸口,整个人像一尾缺水的鱼,不知是要窒息还是要闷死了,外表却看不出丝毫不对。
真可怜。
姬清笑颜如春花甜蜜,眼底却冷。像反射走所有阳光漫射,内里却黑暗潮湿的雨林。看着他,眼底明明白白的怜悯。
最可怜的是,谢云缺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难受,又有多难受。早已习惯如此的他,眼里只有困扰和冷漠。即便看见姬清眼里的怜悯,也感觉不到那是什么意思。
谢云缺控制着自己不去管身体里的难受,抓住姬清的手,固执的问他:“是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也会跟来?重来一遍你还要再毁掉我一次吗?”
姬清毫无表情,眼眸微敛,眼尾却上扬。俯视着他,像一个反派一样邪气的笑。
语气轻飘飘的邪恶:“告诉你你就懂了吗?别忘了,你有病。别人的任何感情和痛苦,在你面前都是一团空气。想知道?别着急,我会让你知道的,一点一点全都教会你。”
姬清定定的看着他,眼里的琥珀色像要滴落似得,却是笑了。
笑容的弧度一点点加深,再没有比他笑得更好看的人了。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小王子,甜蜜又明媚,眉梢眼角都是流淌的爱意,叫人迷恋、爱慕。
眼底却是冷的。
姬清的手指捏着他的脸,在那张年轻的脸上,眉心处轻轻一碰。
“傻云缺,好好演,仔仔细细的感受清楚,换了贺羽跟我有什么区别。我等你杀青。”
谢云缺靠在椅背上,望着姬清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远,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
……
贺羽挂掉电话,第一时间就回到公寓,给自己整理了一个符合人设的行李。
谢云缺的人打电话送钥匙的时候,他就立刻把自己打包,款款送去谢云缺给他的金屋。
然而,一直到晚上九点,谢云缺都没有要来的意思。
贺羽躺在沙发上,望着门口的眼神幽怨又无聊,看来金主先生的确是对他的美色并无觊觎。人生真是寂寞啊。
贺羽戏精模式下线,伸伸懒腰去洗漱。
浴室的镜子很大,贺羽很满意,可以让他充分欣赏自己的表演。
以往贺羽至少要切换两三个模式,过足戏瘾,沉迷在自己目眩神迷的自恋里,才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却有些索然无味。看着镜子,一不小心脑海里想起的,就会是影视城门口遇见的那个少年。
令人惊艳的容貌反倒是其次。贺羽望着镜子,尝试着让那少年的神情在他的脸上复刻。
然而,都失败了。
因为贺羽并不懂他为什么笑,也不知道当时的姬清心里在想什么。
表演的艺术,如果没有强烈的动机和合理的人设故事在背后,就会变成索然无味的摆拍。
他想想,国际交流学院,姬清。
嗯,有空或许可以偶遇一下。
贺羽这样想着,忽然发现,自己的猫很久没声音了。
他换好睡衣,到处找了一圈。好在大门是锁着的,只要不是跑出去了就还有救。
“喂,那喀索斯!我只找你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你不出来,我就睡了。明天我要去剧组……”
贺羽看着打开的阳台窗户,闭嘴了。
果然,那只蠢猫正在别人家的阳台,拼命的挠着门,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被吓到。
贺羽眼看那猫的智商是不会自己跳回来了,任劳任怨的换了衣服,乘了电梯下楼,再换另一部电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