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清清,亲花花,每天都要。”
姬清笑得不行,好半天才强忍下,对期盼的看着他的闻人重天,认真的点头承诺:“好。每天都亲。”
……
双庄内的护卫都很愁。
少主自从得了傀儡,这几日眼见一日比一日好了些,他们才慢慢放松了心神,谁知道闻人重天不声不响就玩了个大的。
犯病的闻人重天居然带着傀儡人偶离家出走了!
就算了疯傻了,那位也是主子的亲传弟子,把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都挤下去的,武功得多高,他们怎么拦得住?
说起来,比起清醒时候生人勿近冷如霜雪的闻人重天,他们更害怕发疯病时候,看起来安安静静,甚至还有点可怜的闻人重天。
谁知道没有理智的疯子会做出什么来?更何况,百里枫华大人明确吩咐下来,不能刺激犯病时候的少主。
这差事怎么当?
只好一路人远远跟着别丢了行踪,另一路快速去通知上面,看上面是个什么指示。
……
闻人重天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离开了山庄,一时也有些意外。
招了附近跟来的刹魂教的下属问话,才知道是犯病的自己,一心一意要去找姬清。
他挥手令人退下,这几日一直冷肃无情的眉宇,也微微染上几分相思的柔软。
周围的环境和路线,闻人重天很眼熟,熟悉又陌生。
那时候,他带着姬清走出隐居的山林,一路走去中原的京都,就是这条路线。
转眼物是人非,这个小镇上似乎还是和记忆里一样的。一错神就会叫他以为,看到了过去的少年时的自己,背着耍赖不肯走的姬清,从街上一头目不斜视的走来。
我很想你,我生病了,你能不能快些到我身边来?
这句话翻来覆去的在心里默写,又一个字一个字擦去。
闻人重天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泄露,神情霜冷,无波无澜,高华沉稳。
任是谁见了,都会以为他像一把杜绝一切人类软弱情感的冷兵器,无坚不摧,锐不可当。却不知道,他只是习惯了把那个人藏在心里,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想念。
闻人重天并没有回山庄,也没有荒废了习武。每次醒来都是故地重游的地方,索性便继续住在他们以前住过的地方。
病发时候疯了的他,放纵欲望,带着傀儡满世界漫无目的的去找姬清。清醒时候的他冷静理智,每日照旧习武练功。
闻人重天并非姬封以为的那样,竭泽而渔不计后果。他只是意识到,这次走火入魔并非全无好处。
以闻人重天资质,自然也早已意识到这门功法需要在一种特定的情绪下修炼,心境越是契合,越是水到渠成。但功法也同时也会招致心魔,让人走火入魔。
但半疯半清醒的闻人重天,却完全不受这个制约了。心法里偏执负面的部分都被发疯时候的他接收宣泄出去,清醒时候便能全然不顾的进阶。
但,闻人重天并不打算告知师父姬封这一点。
姬封对姬清的态度是仇非亲,姬封对闻人重天也不同于一般的师徒,姬封需要的只是一个符合他期待的继任者罢了,并没有多余的师徒之情。
姬清为什么不敢出现在他身边,要迂回绕一圈才能到他身边?为什么不能告诉他理由?
闻人重天不知道答案,但他一直很谨慎小心,一直记得这些疑问,也一直预感到有什么可怖的危机在等着他们。
……
姬封那里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并未再出现,也没有下令让人带闻人重天回来。
山庄的护卫只好不远不近的跟着,在闻人重天清醒的时候,随时等候吩咐和命令;在闻人重天发病的时候,不让他跑丢或出什么意外。每天都跟大型捉迷藏似得,累成狗。
姬清也是。
闻人重天清醒练武的时候,他就换傀儡出现,自己消失。
闻人重天疯傻的时候,他就收起傀儡,自己扮演了,带着傻闻人走他们当年走过的地方,故地重游一遍。
护卫被遛着不明就里,还以为少主病得更重了,带着个傀儡到处跑,一副有来有往的煞有介事的互动样。
那傀儡有时候也太像真人了些,他们看着少主兴高采烈的跟那傀儡亲昵,有时候都渗着慌。
闻人重天功力进展飞速,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他都听见过好几回了。
他清醒的时候,傀儡虽然也一直不离身,却大都未启动状态,真的会那么像吗?
这一日,闻人重天收功更早。洗完澡便也没有立刻入睡,而是披散着头发去看隔壁房间的傀儡人偶。
摸摸眼睛,人偶便睁开眼。摸摸脸,便会淡淡的笑。
闻人重天便也淡淡的笑了,对它伸出手,低声道:“来。”
这傀儡只是半成品,还被一剑刺穿了心核,行动间有些迟滞僵硬,并没有那些人说的那样像真人。
没有正确的骨笛音律催动,也只能对简单的命令做出回应。比如跟着走,比如抬手。
闻人重天握着它两只手,笑着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却有一种沉静的温柔。
出神间,一双温热的手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