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总会让人格外珍惜。林希如此,许牧原亦是。
回想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林希觉得自己愰若经历了大梦一场。揭开真相的过程就像剥洋葱一样,剥到最后,总有一瓣会让人流泪。
倚在许牧原的怀里,林希疲惫地闭上双眼。她的脸看起来憔悴,皮肤因为焦虑而变得有些蜡黄。从前红润的薄唇这会儿也略微苍白,就像一只疲倦的白色蝴蝶停驻于此。
许牧原心疼地擦去林希眼角的眼泪,默默注视着她。终于重新搂抱住她的时候,他原是有千言万语欲诉衷肠,可是,只要她在他的怀里,就觉得这一刻,什么话也不重要了。
林希忽然睁开眼睛望向许牧原,略微提高了声线问道:“许牧原,除夕那天,在我老家门外的是你吗?”
许牧原停顿了一下,点点头答道:“是。”过了几秒,他又说:“原以为能远远见上你一面,哪知你一直没有出来,后来倒是见到了强子的小姨和小姨父。”
提到强子的小姨和小姨父,许牧原想起来,那会儿他以为他们二人是代表程强已逝的母亲去见林希,现在想来,倒是他多虑了。但是,除了这个理由外,邵礼初和徐云夫妇还能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们专程从a市到t市去与林希见面呢?
许牧原想不出邵徐夫妇能和林希有什么交集,于是轻声问道:“他们为什么去找你?”
林希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去找我?”
许牧原知道她在明知顾问,他想像从前一样转移话题过去,却又忽然想起来,林希的手机里,属于他的那条专属铃声是“但我的心每分每刻都被他占有,他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他属于含蓄类型的男人,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可是,无论多含蓄,他也知道林希此刻只是因为失而复得觉得不真实而寻找一些安全感罢了。
“因为,我很想念你。特别特别想念你。”许牧原微低下头,好看的睫毛垂下来,眼神如同幽蓝而深不见底的海水一样,温情又怜惜。
林希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略甜,这才回答许牧原:“小强的小姨和小姨父说他们是我父亲的故友,得知我回到了老宅便去看看我。”
许牧原的思维到底缜密一些,一听这话便立即心生疑惑:“你说过,你的父母已经离开十年,这十年里,邵徐夫妇不知道你在哪儿?他们没有找过你?怎么这个时候忽然出来说是你父亲的老友?另外,对于日理万机的邵徐二人来说,是从哪里‘得知’你回了老宅?”
许牧原这样一问,林希也才觉得有那么一些不对劲,可是,哪里有问题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又忽然想起来,小强和许牧原不是提到过几次,他的小姨和小姨父经常家暴么?怎么在外人看来,却是如此和睦恩爱相敬如宾?
“他们经常家暴么?你知道原因吗?”林希问。
许牧原摇摇头:“我回国的时间不算太长,对他们也不是特别了解。何况我并没兴趣了解别人的家事。”
越讨论越迷糊。林希索性不再讨论这件事情,只默默地躺在许牧原怀里。
而许牧原却继续发散思维思考着。他轻轻蹙了下眉,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柔声问道:“你已经知道你家当年纵火案的真凶,可是为什么当时你父母都没有被浓烟呛醒?另外,为什么你那么巧刚好出门去了市里还遇上了堵车?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许牧原从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那时候林希不知真相,便没有太在意。而如今,从陆岩嘴里得知了当年事件的真相后,她也不得不开始审视这些所谓的巧合来。
“我也觉得蹊跷。”一提到父母的事情,林希显得有些激动。她坐起来,认真地看着许牧原的眼睛说道:“那天是下午,我出门去市里取照片时,我爸妈还在家收拾屋子,到我回家时,大火已经扑灭了,而他们——也已经不在了。他们怎么连本能的逃生也没有呢?”
“只有两种可能——”,许牧原又伸了手臂过来,轻轻搂住林希的肩膀,又继续说道:“一,他们当时因为某种原因,在火烧起来前就已经昏迷而无法醒来;二,他们被人限制了行动,想逃生却无法做到。可是,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你外出期间,有人去见过你的父母。”
许牧原分析得滴水不漏,让林希瞪大了眼睛。这些问题,她从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过呢?现在,她已经知道真凶就是陆岩的父母,那么,在那个关键时间段里,去见自己父母的会是陆城李鹂夫妇么?
林希又激动起来,她的脸因为这些痛苦的现实而涨得通红。一双原本纯净如水的眼睛这一刻也发出了灼热的光。原以为自己已经知道真相,却在听了许牧原的分析后,越觉得迷雾重重了。
看着林希认真思索的模样,许牧原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那天下午你去取照片,正好逢上了堵车,平常有这种情况吗?”
林希仔细回想了一阵才答道:“平常市郊公路上并没有这么多车,也很少出现堵车的情况。那天不知为何在路上多了那么多车,导致很多公交车停滞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