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绝对不承认他们有些嫉妒,作为堂邑侯的长辈,他们穿着可是比陈婷差多了。这样看来,馆陶公主的确是一个很大方的人,他们只要好好效忠,他们的子孙就有保证了,只要有一个两个混出头,他们也可以过好日子了。
陈琦整整衣物,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下的陈婷,这是他第一次俯视堂邑侯府的人吧,他的心里豪气顿生,清清嗓子,说:“堂邑侯之庶女婷,不敬长辈,不孝父母,不睦兄姊,乃为不敬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经陈家宗族决定,特除去其族姓,移除族谱。”
看了一眼馆陶公主,陈琦才继续说:“念你父母之仁心,特赐姓罪人。罪人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家的仆人,来人,将契约拿与她签完带走。”
陈婷,不,现在她叫罪人氏了,木然的抬起头,怎么只不过几个时辰,她就从堂邑侯府最受宠的女儿变成了一个无名无姓的罪人了?那个宠她的父亲呢?他现在竟然只是趴在桌子上,压根没有看到她的遭遇?为什么会这样?她不信,他明明说过以后会让她嫁得不输陈阿娇的?
本来上次陈阿娇都已经在选夫婿了,也就是说她已经放弃太子殿下,可是为什么她不去匈奴?她不喜欢太子殿下,为什么还要霸占着她,不公平,老天不公平,她那么喜欢太子殿下,为什么他看不到她?
不,不,她母亲说以她的样貌绝对在未央宫会有一席之地的,她会穿着最美丽的衣服,住最漂亮的房子,一大群人伺候着她,畏惧着她。而不是就这样沦落为下人。
并且她还没有把陈阿娇踩在脚下,还没有看见馆陶公主哭,凭什么她们什么都不做,就因为投了一个好胎,一句话就让她从云端跌落到尘埃中。
她不甘心。眼看着两个壮汉拉着她的手就往那个契约书上按印。她见过这种契约书,她身边的下人就是签了这种死契,才不得不听从她的话。叫他们往东,绝对不敢往西。因为这种是受官府保护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签了死契的仆人唯一了出路就是讨好主人。
不行,她不是仆人,她是堂邑侯府的女儿。想到这里,陈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劲的挣脱了两个壮汉,拼命的跑向陈午,口气大声叫到:“父亲,父亲,救我,他们要杀我。”
她本来想拖馆陶公主下手,但是想起她的身份,她想要捏死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她现在撼动不了她,只能暂且放过,现在保命要紧。
陈午醉醺醺的,她边哭边摇,说:“父亲,你说你会将我嫁给一个贵公子,会亲自送我出嫁。父亲,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父亲,你快醒醒啊,你救救女儿啊。”
可是回应他的只是陈午的呼噜声。
陈琦一看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于是一挥手,两个壮汉上去将陈婷拉了下去,并好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扔得远远的。
陈婷全身像散了架,到处都疼得厉害。可是身体上的疼哪里及得上心里的疼,想到她以后暗无天日的生活,心口一痛,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这就是平常宠她的父亲,原本对着陈阿娇她是有优越感的,她有爱她的父亲和母亲,父亲是她的父亲,陈阿娇只能眼馋着。谁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臆想,父亲,他竟然是如此懦弱,根本就没有胆子和馆陶公主作对,以前她真是被蒙蔽了双眼,真以为自己就是堂邑侯正经的大小姐了。父亲会护着她一生。可悲可笑。
陈婷抬起头看着馆陶公主,那个优雅的喝着茶的女人是长公主,是掌握她命运的女人,也是推她到地狱的人。她恨她,她会日夜的诅咒她和陈阿娇,永生永世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想到这里,她一时恶从胆边生,反正她都毁了,为什么还不能恶心恶心她,出口恶气?于是冷笑的说:“可怜的馆陶长公主,永远得不到父亲的爱。也就只能在我这里找平衡了,知道父亲怎么对我母亲说,他说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娶了你,他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了。”
是的,她得不到丈夫的爱,即便是皇家公主又如何?思及此,陈婷心里一阵痛快,于是更加口不择言的说:“哈哈,以后陈阿娇也会一样,即使现在是太子妃又如何,我诅咒她日后一定被太子殿下厌弃,下场比我还惨,哈哈。”
陈琦几个已经惊呆了,没有想到陈婷这么胆大,竟然敢诅咒皇家的人?长公主和太子妃要是倒霉了,他们陈家能跑掉吗?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馆陶公主已经站起来脸上阴沉的看着他们。他们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才反应过来,随便撕了身上的外衣,将陈婷的嘴堵住,才大汗淋漓的跪下请罪:“请殿下恕罪,没有想到罪人氏竟然如此冥顽不灵,琦一定会多加调教?”
馆陶公主阴鸷的说:“怎么调教?调教她怎么诅咒我们母女,诅咒皇家吗?”
这话一出,全部人都跪下了弯下了腰,巫蛊在大汉那绝对是诛九族的罪名。
陈琦、陈朗后悔死了,早知道这个陈婷这么不省心,哪能为了在馆陶公主面前做样子没有制住她。回去之后,他绝对让她好看,诅咒?他会让她一辈子都不出声。
馆陶公主看着他们的丑态,不耐烦的说:“都下去。”
陈琦、陈朗立即后退,当然罪魁祸首他们是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