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卢卡茨却没有让项灵熙回避这些,并说道:“不,你可以留在这里看电视。只要你把电视的声音再调轻一点。”
项灵熙:“可是……可是洗完澡之后,我的脸上都还没抹过东西!”
“你也可以等我打完这个电话再回去拿那些。”拿起手机后又走近项灵熙的卢卡茨说道:“灵熙,我想让你知道,你不用每次看到我要和什么人联系就下意识地回避。你是值得信任的。并且,我们也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说着,卢卡茨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的来电联系人名字,则正是——肯特局长。
而后,卢卡茨接起电话,并一开口就叫出了自己对对方的称呼:“将军。”
当卢卡茨看到项灵熙那带着犹豫与不确定的目光时,他只是抓着项灵熙的手,把它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而这名国家情报局局长的声音也就在此时从电话的那头传来。
肯特局长:“卢卡茨,你这次的麻烦可大了。”
卢卡茨:“我以为出了这样的事还让我活了下来,有麻烦的人应该会是哈桑和社民党。”
“他会有麻烦的,但你的这个大麻烦会比他的那个更紧迫一点。”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光听声音都会让项灵熙觉得对方是个厉害人物的肯特局长甚至还笑了起来。但是很快,他便收起了声音中的那份笑意,并说道:
“根据我这里搜集到的最新情报显示,海牙的国际刑事法庭很可能会在接下去的12小时内对你提起诉讼。”
听到这里,卢卡茨脸上的温和表情彻底消失了。而同样也听到了这句话的项灵熙则着急地抓住了卢卡茨刚刚才松开她的手,仿佛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给予对方来自于她的一点点能量。
这一次,卢卡茨并没有看向项灵熙,而是轻轻地回握了一下项灵熙的手,并向电话那头的国家情报局局长问道:“灭绝种族罪、危害人类罪、战争罪、侵略罪,他们认为我犯了这四项罪行中的哪一项?”
肯特局长:“很遗憾,卢卡茨。他们可能并不打算以这四项罪名中的任何一项来起诉你。但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虽然你身边跟着大约有着三十名成员的总统安保团,可那些过来袭击你的雇佣兵还是有一大半都是折在了你的手里。
“因此他们认为,十年前在索林尼亚和洛特尼亚边境处的那场针对于洛特尼亚士兵的谋杀罪行很可能是你一个人犯下的。那样的话,这件事的性质可能就更严重了。”
卢卡茨:“所以呢?”
肯特局长:“你就不能改改你的急性子吗?我还以为你当政客的这些年已经改掉这些坏毛病了。”
肯特局长打断了卢卡茨的进一步询问,并接着说道:“同时他们还认为你在两个月前刚刚结束的竞选活动中采取了非正当手段,并且授意你的支持者制造了一系列索林尼亚人和洛特尼亚人之间的冲突。”
当项灵熙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很紧张很紧张了。
先前,她已经试着要松开她和卢卡茨牵着的手,却是尝试了两次都因为对方的不愿放手而没能成功。但是现在,她却是在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卢卡茨的手抓得很紧很紧。
可是……无论是电话那头的肯特局长还是卢卡茨,他们都在沉默了片刻后都笑了起来。而后,项灵熙就听到停止了发笑的卢卡茨说道:
“我以为,如果不是我不打算在两国刚刚合并的时候就对政敌下一次狠手,让民众们意识到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造成政局动荡,他们养在这里的狗就已经因为这个原因被关进监狱了。但他们现在却打算把这个罪名按在我的头上了吗?”
肯特局长:“恐怕事实的确是这样,卢卡茨。你得相信他们的确打算这么做,我也不是在说笑话给你听。在接下去的这几个小时里,你最好想一想你该怎么做,也让我能提前知道你的想法。”
说完了这些的罗科曼尼亚国家情报局局长挂了电话。
即便是与自己曾经的爱将相比,肯特将军也依旧是一位经历足够传奇的人物。是他把卢卡茨选进了索林尼亚的特种突击大队,也是他给予了卢卡茨亲自挑选人员组建雪鹰特种部队的权利,他甚至还在卢卡茨退役后替他修改了档案。
而现在,他又把最棘手的难题再一次地交给已经成为了总统的卢卡茨。
原本卢卡茨只需要在转移了这些人的视线后带着他的证人回到罗科曼尼亚的首都,并出席那场绝对会宣告失败的弹劾案听证会,并在那之后好好地收拾那些绝对越了线的家伙们。
可现在,他们的总统阁下却可能要去到位于西欧的海牙,并在那一路上遇到重重险阻以及无尽的危险,而后再面对一个很可能会蛮不讲理、又手握一堆不利于他的信息与情报的海牙国际刑事法庭。
但老实说,肯特将军一点儿也不担心。
因为,他知道的。
他的这名爱将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从没有。
第40章
“他快回来了,他就快回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在罗科曼尼亚的首都,社民党二号人物哈桑的别墅里。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一间完全封闭的,防窃听也防监视的房间里响起。
那个声音正属于哈桑。
当他不断地哭着,带着恐惧重复出那句话的时候,正在与他进行着视频通话的那个年长的女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
“够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听你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既然你已经把这件事搞砸了,那就想办法去尽力弥补,而不是在这里像条鼻涕虫一样令人作呕地蠕动!”
这个女人正是美国国务卿安吉拉,一名现实的威尔逊主义者。她坚信美国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应当关注世界各国的内政,在有必要的时候更需要干涉这些国家的政治发展,不让它们向着“未知的危险”走去。
听到安吉拉的呵斥,哈桑终于停止了哭泣,并问道:“您认为……我还能有弥补的办法吗?”
“弥补的办法你本来已经没有了。”
安吉拉的声音听起来冷硬,且不近人情,更不允许别人因为害怕前方的万丈深渊而后退。
她说:“但我在你和我坦白这个糟糕的消息之前就已经向海牙国际刑事法庭递交了积分重要证据,用以证明卢卡茨·卡拉乔尔杰总统在刚结束不久的竞选活动中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并且还授意他的支持者在罗科曼尼亚的各地制造了一系列的冲突。”
这样之后,哈桑的表情变得疑惑起来,并问道:“可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吗?”
当哈桑问出这样的问题时,安吉拉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无比,并冷酷无情地打断道“是你,而不是我们。”
听到这样的话语,哈桑立刻低下头来,又表现出一副懦弱的样子。
安吉拉:“把头抬起来,站直了!像个男人一样!你是一名政客,还是一名未来可能会当上罗科曼尼亚总统的政客。我想应该不用我来教会你如何才能时刻都保持自信的样子。”
看着视频连线中的安吉拉笃定的样子,原本已经手足无措的哈桑也仿佛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了一样,并依照这名女性政客所说的那样,站直身体,也挺起腰背。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他的那双眼睛里已经慌乱尽退,只留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