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卢卡茨第二次在海牙法庭之后主动和项灵熙提起那位年轻的医生,并且无论是先前的那一次,还是现在,前总统阁下似乎都是这样的无比肯定。
那让项灵熙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他,似乎是在问卢卡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但是这一次的卢卡茨却没有那么轻易地就把答案说出口来。
他看了一眼项灵熙那叠在了膝盖上的手,并在对方意识到了他的目光究竟在看向何处的时候把他的手放到了隔在了两人之间的那张小桌子上,用手指的指尖轻轻地带动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往前进。
当卢卡茨把他的手伸过了桌子的一半时,他终于停下了动作,并且也将他的意图很清晰地表达给了项灵熙。
只是项灵熙不但没有把她的手也放到桌子上让卢卡茨能够抓住她,并且她还连人带手的都往后尽力缩了一缩。
但是在做出了这种举动的同时,项灵熙却还向卢卡茨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到和我一样的高度来看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致命的问题。”
卢卡茨没有对项灵熙的这份后退而太过介意,并干脆让自己的身体更向前一些,以至于他把双手都放到了桌子上的那个位置的动作变得如此自然。
“我和朗格拉克都能知道,你是为了让他不激怒到我才刻意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和他保持了距离。你甚至还对他说出了好几次拒绝,让他不要过来找你。是的,你是想要保护他才这么做的。但这一定不是他希望的。因为这意味着即便你已经不打算和我在一起了,他也没有能够来和我争夺你的能力。这也意味着,和我相比,他只不过是个孩子。”
听着这句话的项灵熙看了卢卡茨好一会儿,而后才被眼前这个男人的无耻气得哼笑了一声,并顺着对方的话语接着问道:“不如你告诉我,如果你就是那个‘孩子’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可能会趁着这个机会,不顾你的反对和拒绝地粘着你。每一分每一秒都紧紧地粘着你。然后在‘可怜的前总统’忍无可忍之前找一个机会,把自己弄伤,告诉你那是他弄的。”
如果说,项灵熙之前还因为卢卡茨所说的话语而感到生气,那么现在,她反而是无奈了。
并且,她还在无奈之下非常直白地问道:“所以你是在向我表示,你就算从罗科曼尼亚的总统变成了前总统,你也比寻常的普通人厉害得多,可以随意欺负或者说是欺辱想要亲近我的其他异性?并且你还在向我暗示,如果我不愿意满足你的期望,你就也能够对我做出这种无耻的事吗?”
项灵熙的话语以及她在面对卢卡茨时的态度变化让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感觉她就好像是一道海浪,又可能是一朵天上的云,总是离他时近又时远。
可能在前一刻的时候,他还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很多,甚至又回到他们一起去到海牙的时候。
但等到下一刻,让他能够触摸到却抓不住的眼前人又会一下往后退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卢卡茨想要向项灵熙解释,并告诉对方,对于她……自己永远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可项灵熙却是在他开口之前就打断他道:
“你总是很有风度。你做事雷厉风行,却又能谦逊有礼。可你有没有想过,在很多时候和很多问题上,你其实都会有些居高临下?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部队队员也好,当一名成功的政客也好,你总是能达成所有你想做的事,也习惯于得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就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得到。
“卢卡茨,你让我觉得……你追求我不是因为你真的有多么喜欢我,而是只是因为……我的心现在正好不在你那里。难道你不觉得,你才是你口中的那个孩子吗?就算被你丢了的那块糖不合你的口味也不许它不待在你的小铁盒里。”
说着,项灵熙向卢卡茨笑了笑,也不管这个在今天的夜里等在车站守了自己四个小时的男人因为她的那些话语而有了怎样的怔愣,并只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她的眼罩和耳塞。
但就在项灵熙要戴上眼罩让自己补一觉的时候,她听到卢卡茨那带着些许的不知所措的声音就此响起。
“对于我来说,你从来不可能,也永远都不可能只是一块糖。”
听到这样毫无新意的解释,项灵熙好笑地给自己的手机调了一个闹钟。可卢卡茨的声音却并没有停下,并在下一秒说出了让项灵熙顿住了动作的话语。
“就算是,你也只可能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块糖。”
项灵熙他们所乘坐的那辆火车驶入山洞,当火车车厢里的灯都因此一个闪烁的时候,在那一刻抓住了她手的那个男人……他的眼睛却似乎在那一刻把所有的光亮都带进了项灵熙的世界。
【就算是,你也只可能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块糖。】
第141章
四个月后,
巴黎。
在那家连游泳池都装饰得复古又典雅的利兹巴黎酒店里,一场只有女性参加的小型聚会正在进行着。
打算在明天晚上发布自己最新礼服设计的内衣设计师,在近来很受欧洲的名流女星追捧的时尚单品设计师,打算在下个月发布自己最新专辑的小提琴手兼作曲家,还有新锐悬疑小说作家,以及……在上个月的时候才结束了一场成功画展的项灵熙——她们全是这场小型私人聚会的参与者。
为了给她们之中的内衣设计师艾琳在明天晚上的发布会助阵,这些平日里也时有聚会的年轻女性全都来到了巴黎,并打算在这里度过一个足够美妙的周末。
而随着她们现在所在的那间豪华套房的门被侍应生敲响,这些让笑声溢满了整间套房的女士们也就很快让外面的人进来。
她们原本以为那只不过是她们叫的香槟和葡萄酒还有与之相配的芝士被送来了。
可当门被打开,正对着的门的那几位却是发出了惊呼的声音。
花,那是一捧捧几乎能用巨大一词来形容的花。
并且它们的数量之多,会需要由八九名侍者分别抬着。
“这里是l·k先生送给项女士的花,用来给尊敬的女士们装饰你们的聚会房间,请问我们能把这些花端进来吗?”
在那一刻,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正在和小提琴手兼作曲家洛伦娜交谈着的项灵熙的身上。
但还不等项灵熙说出句什么话来,这间套房的主人艾琳就已经很快对依旧站在门口的侍者说出了肯定的回答,并示意他们快些把花都搬进来。
于是那一捧捧并不那么常见,却是与这间酒店的浅绿色华贵套房装饰十分合称的石斛兰和蕙兰就此被搬了进来。
当套房里还没有这些很高很高的美丽花束时,大家也不觉得屋子里太空了。
可当套房里的壁炉上方,沙发旁的摆放台灯的方桌上,以及茶几上,甚至是侍者们特意从外面抬来的冰桶脚架上都被摆上鲜花,这些喜好浪漫的年轻女性们又会觉得,此刻的空间感受才是恰到好处的,让人心生愉悦的。
而在那些侍者把花一捧一捧地摆在房间的里的时候,项灵熙的那些女性友人就都已经一个一个地,并且还不动声色地靠近了项灵熙。她们把项灵熙可能的逃跑路线全都锁死,而后又柔情万千地把手放到了她坐着的那张沙发的扶手处,以及靠背的边沿处。
艾琳:“你的l·k先生又给你送花来了。不给我们念一念他同时附上的卡片吗?”
项灵熙:“不、不用了吧。”
在今天这场派对的主人艾琳向自己递上需要翻开才能看到里面写了什么的卡片时,项灵熙动作有些僵的收下卡片,并很快把它放进自己的小包包里,同时也说出了如此干巴巴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