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今这个孩子,还不是别人,是他自己的儿子,他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乖巧,那么的柔软而脆弱,却又朝气蓬勃,司徒域那一刻深切感觉到,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因为他已经有了比这个国家,更想守护的人。
想留在这里,想留在这对父子的身边,就在这,哪儿也不去。
司徒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当昏君的潜质,忍不住低低一笑,见杨阳拿着毛巾和脸盆过来,连忙收了笑容,低头看着自己肿起的胳膊,眉头轻蹙。
屋里灯光自然比屋外亮堂的多,杨阳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司徒域胳膊上的红肿,见他低头蹙眉,估摸着应该挺疼的,也对,看着就觉得疼。
杨阳抿了抿唇,快步走过去,将脸盆放在了茶几上,司徒域看了一眼,原来那盆里放着一些冰块。
所以,杨阳是要帮他冰敷伤口吗?那应该……会做他旁边啊?
司徒域正准备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一挪,就见杨阳已经转身去客厅端了张椅子过来。
杨阳坐在椅子上,一抬头看到司徒域盯着自己坐的椅子,一脸可惜的表情,便道:“怎么了?”
司徒域抬头冲他柔柔一笑:“没什么。”
杨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有点替自己国家的前途担忧。
懒得跟他废话,杨阳拿着毛巾,将盆里的冰块往毛巾里包,一边对司徒域道:“家里没有冰袋,将就着用吧,我不知道现在冰敷还有没有用,但至少应该能消消肿。”
说着,将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打了两个结,抬头对司徒域道:“把你胳膊伸过来。”
司徒域“哦”了一声,刚一动自己胳膊,眉头就蹙的更紧了,一时竟没能抬起来。
“该死!”
疼痛让司徒域忍不住低骂一声,没想到确实有些严重。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毫无预兆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原来是杨阳!
刚刚他还因为杨阳坐了椅子而非沙发,而觉得难过,可现在这人居然就这么坐下了,他们彼此靠的那么近,两人之间几乎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司徒域就见杨阳正小心翼翼拉过他的手臂,包裹着冰块的毛巾,小心翼翼地贴在了他胳膊肿起的那块皮肉上。
冰凉而柔软的感觉,让刺痛得以缓解,司徒域的眉头也缓缓松了开来,他看着杨阳神情专注的替他冰敷着伤口,先前被杨阳的冷漠刺到的心伤,瞬间被愈合了。
杨阳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嘴里道:“虽然冰敷可能会好点,不过还是建议你不要开车,你给……你的下属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最好顺便去一趟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应该没伤到骨头,不过还是以防万一的好”杨阳说完,半天没见人应声,边抬头边道:“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
杨阳话没说完,就感觉自己撞进了一汪温池,司徒域一双眸水光潋滟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简直能将人腻死在里面。
杨阳一瞬间,感觉自己心跳如鼓,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可不好,杨阳忙出声呵斥道:“别看我!转过去!”
司徒域听了,竟没有反驳,还相当听话地“哦”了一声,真的将自己的头转向了另一边,不再看杨阳。
杨阳脸颊如火烧,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浑身就跟被蚂蚁爬过似的,从皮肉一直痒到了心里,与其说是难受,不如说是浑身不对劲。
抿了抿唇,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儿给自己做深呼吸,安慰自己:这没什么,羊羊,你只不过是一时被美色所迷而已,要怪就怪这太子长得太妖孽,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杨阳轻喘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多了,耳边就听司徒域低声喃喃道:“好凶……”
杨阳一咬牙,低吼道:“觉得我凶你还留在这里干嘛?天天大晚上不睡觉,站在人家楼下扮鬼吓人有意思吗?我就想问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杨阳其实早就想说这句了,只是一直隐忍着没发作,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朝人吼了出来,二人皆是一愣。
“你……”司徒域顿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杨阳抿了下唇,撇开头没吭声。
司徒域却有些迫切道:“羊羊,你都知道,你看见我了是吗?你是不是也在看着……”我?
没等司徒域说完,杨阳猛地站起身,道:“我去拿红花油。”
说着,就去电视柜下翻箱倒柜,找出药箱,拿了一只红花油过来。
司徒域被他打断,只能看着他,心中窃喜,又稍带酸涩。
杨阳将红花油抹在手上,替他擦在红肿上,冰敷过后,红肿似乎消了一些,但还是很明显,杨阳一直没再说话,闷不吭声替他抹好之后,一边将东西收好,一边道:“我去洗手,你赶紧打电话吧。”
说着将药箱放回原处,自己进了厨房。
杨阳将水龙头打开,人却靠着门边站着,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见司徒域确实打了通电话,杨阳也觉得松了口气。
心中只希望这人能早点离开他家,否则他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第60章 殿下发火了【八更】
司徒域这通电话打出去还没十分钟,人就到了,杨阳心中明白,司徒域这样的身份,身边怎么可能没人。
来敲门的,依然是上次在菊轩见到的姑娘,杨阳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赵兰。
赵兰这次再见到杨阳,态度明显不一样了,她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司徒域,司徒域对杨阳的态度,赵兰看的真切,虽然她心中依然不确定杨阳将来会不会成为她的主子之一,至少现在,他是特别的。
“杨先生,打扰了。”
赵兰的客气,倒是让杨阳一愣,毕竟上次在菊轩,因为他对司徒域的态度,赵兰还呵斥过他。
不过毕竟各为其主,再说对方又是女孩子,秉公办事罢了,杨阳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听她这么说,当即笑了笑,摇头说:“怎么会。”
边侧开身,给身后的司徒域让道。
司徒域站在杨阳身后,却没有动,依然笔直地站在那儿,看着杨阳的眼神,似乎有些可怜?
就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狗,巴巴望着主人,希望主人能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