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钦一看楚青之打的饭,眉头就先皱上了,“怎么又吃这些清淡无味的。”嘴上说着,手上却十分熟练的将自己的菜拨了一半过去,又将楚青之的菜拨了一半过来。
倒是中和了。
楚青之没当回事,一边吃饭还一边跟赵肃钦说笑着,可这看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惊悚了!
夭寿了!
容钦竟然真的把楚小少爷拐到手了!
看这两人亲密的,吃饭都不分你我了,有不少坐在两人周围的学子,都暗搓搓的给赵肃钦飞眼刀子。
赵肃钦只做没看见。
楚青之是浑然没有感觉,他从小到大都被人看习惯了,这点目光能当什么。
赵肃钦又拿起汤匙,舀了勺清淡的莼菜汤,喂到楚青之嘴边,“你尝尝,这个汤还不错。”
楚青之毫不自知的张了嘴,尝了尝,味道当真不错,于是便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十分乖巧惹人爱了。
周围的学子们更是快要把眼珠子都瞪掉了。
赵肃钦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目光巡视一圈,只把那些人看的脖子一凉,匆匆忙忙的收回了视线,吃饭的吃饭,喝汤的喝汤。
笑话,听说这位连赫连烨都不惧,自己凑上去可不就是鸡蛋碰石头?
这可不,真有鸡蛋碰石头的来了。
陆星阑端着饭菜,便施施然朝这边走来了,一屁.股坐在楚青之对面,直接无视了他身旁的赵肃钦。
学子们纷纷投来看好戏的眼神。
前几日这位和裴轩可是在书院里出了大风头了,听说两人脱了衣服,只穿着袭裤,绕着书院跑了一圈,叫人看了不少热闹。
不久夫子们知道了,更是气了个仰倒,连连呵斥不知廉耻、平行不端云云。
于是书院里的学子们也就知道了他们打的赌,更是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笑话。
别看读书人天天捧着经书练大字,心里也是很八卦的,这可不,见到陆星阑来了,便有学子起哄,“陆星阑,裴轩怎么没来啊?”
陆星阑冷冷的看了周围一眼,周围的笑声便渐渐的熄了。
这位虽然也是学子,可是身份跟普通学子还是不同的,得罪了他,以后万一给你使个小绊子,就得不偿失了。
最开始那个起哄的人也讪讪的笑了笑,紧闭着嘴巴,不再作声了。
陆星阑见周围安静了,才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了一声,又朝着楚青之那里挪了挪,“青之,这次旬休,我们去庄子里玩怎么样?”
楚青之唔了一声,问,“哪个庄子?”
陆星阑一听有门,便连道,“我家最近得了个花庄,就在京城郊外的桃花山上,现下虽然没有桃花,但是海棠花倒是全开了,还有不少君子兰、芍药,漫山遍野的都是杜鹃花,风景可好了,那里正好有条溪,我们就在溪边烤鱼,岂不是很有野趣?”
陆星阑跟楚青之也算是从小长大的,那心思,一摸一个准。
果不其然,一听,楚青之的眼睛便亮了,“这个好。”
陆星阑眼含得意的朝着赵肃钦笑了笑,赵肃钦面色不变,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般,慢斯条理的吃着饭。
楚青之答应了以后,便想着容钦家在江淮,旬休肯定也是不回家的,便转过头问,“容钦,你要不要一起去?”
陆星阑的笑脸僵了。
赵肃钦放下筷箸,淡淡的看了陆星阑一眼,颔首道,“好。”
三人就这么气氛奇怪的吃了顿饭,中午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楚青之便和陆星阑道了别,和赵肃钦一同往斋舍走去。
路上楚青之道,“到时候陆星阑肯定不止请我一个,你也去多交交朋友。”
赵肃钦心里一软。
他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县官之子,前些日子还被徐玉谨威胁,又得罪了赫连烨,在豫华书院里,基本上没人愿意与他走的近,他虽然不在乎,可没想到青之看在眼里了。
陆星阑是大学士的嫡子,他请的人身份自然不会低微,这次又是青之带他去,别人也不会看低他。
这可真是......
赵肃钦低低道,“我知道了。”
楚青之哼哼唧唧道,“你可别想太多了,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去太无聊。”
赵肃钦看着他别扭的小模样,低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
*
下午上课,夫子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旬休过后,一月一次的考核就来了。
一听到这个,学堂中顿时一片哀嚎之声。
这月月考核,每次都会把名次张贴在孔圣人供祠前的红榜上,不说前几名的奖励罢了,就说这每次考核的最后三十名学子,都是要负责洒扫讲堂、食斋等地方一个月,权做惩罚。
可是豫华书院多大!这样扫一个月,多耽误时间,下次考核可不又是要落于人后?
除非你拼命挑灯夜战下苦功夫,才能摆脱这悲催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