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学术骗子?”沈如磐懵了。

“你问问你的母亲吧。匿名信不止寄到国家体育局,还寄到你母亲工作过的国际滑联裁判组。你母亲大怒,刚才差点要进来旁听调查会。”

沈如磐震惊,赶紧联系颜曼。

电话里颜曼怒气冲冲把沈如磐训斥一通:“萧与时究竟在做什么?虽然医疗造假和裁判组扯不上关系,但因乌及屋,裁判难免在心里降低你的印象分数!你是中国国家一线运动员,沾不得半点丑闻,赶紧和那些肮脏事撇清关系!”

沈如磐只得好言好语稳住母亲,然后用手机上网搜索德国时讯。

医疗造假案已经传播得沸沸扬扬,有文章分析医院、器械商、银行基金会层层勾结,也有文章揣测医院是替罪羊,给商业运作背锅。各路说法五花八门,但有一个共识:多方制造了这起危害范围甚广的造假案。

沈如磐作为手术推广代言人,虽然不承担连带法律责任,也难免会被民众抨击。然而她发现德国群众对她的讨论很少,就算有,例如质疑她伙同造假之类的留言,也会很快被网络管理员判定不实,继而删除。

反观国内的讨论就更少了,舆情正常——难怪调查组几乎没有为难她。

沈如磐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萧与时担心事件发酵波及她,替她强行压下舆论?此刻她再也顾不上情侣争执后的尴尬,按开手机通讯录,致电萧与时。

“喂?”萧与时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

“是我。”她急匆匆道,“你还在实验室吗?你知不知道……”

扩音器里突然传来陌生的德语,且是流利的柏林口音。沈如磐惊讶,不禁改口:“你回德国了?”

“嗯。刚回来没几天,在和律师跟进医院的事。你找我?”

他的声音永远沉稳镇定,和当下混乱的局面成鲜明对比。沈如磐后知后觉想起那天争执过后,他说过会回柏林跟进情况,给她一个交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去了,并且没有事先知会她。

不过眼下无暇计较这个,沈如磐赶紧说重要的事:“我上网看见了新闻。事情怎么谣传成费恩医生迫于基金会的要求,删改数据并造假?”

她以为他会否认,没想到他平静地回答:“不是谣传,是费恩医生指证我及我名下的基金会,要求他造假。”

沈如磐惊诧:“费恩医生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难以置信,又追问,“新闻还说至少两百例手术患者受到影响,是真的吗?所有病人都出现了金属碎屑?”

问题太多,萧与时没法一一回答。再说他即将前往警署接受司法问讯,他只能简短道:“我让律师和你解释。”

沈如磐急急哎了声想唤住他。他却没有停顿,把手机转递给身旁的律师。

后面的答疑环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话结束之前,律师对她说:“沈女士,教授要配合各方的调查和问讯,此后未必有时间和你交流。我会给你一个秘书专线电话,假若你还有疑问,可以随时向秘书反馈,获得第一资讯。”

沈如磐欲问是什么调查和问讯,哪料律师也很忙,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她其实是萧与时最亲密的恋人,偏偏在危机爆发之际,变成了一个只能张口问问题、坐等答案的看客。

沈如磐干握着手机,心里颇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已经在回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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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重返柏林(下)

接下来的几天, 沈如磐果然和萧与时通不了几句话, 只能通过网络和律师秘书这两条渠道获知他的近况。

形势糟糕极了。费恩医生一口咬定是基金会暗示造假,并提交了第一、第二轮测试假体时萧与时签署的文件, 以及测试过程中来来回回的交流邮件;地方法院立案调查的同时,医学行业协会和金融机构也开始对萧与时名下的基金会进行盘查。

这一盘查,把基金会的雄厚背景彻底深挖出来。

萧与时的家族四代皆为银行家, 其家族成员社会背景复杂,和境内外众多老牌银行、新兴机构群体交集, 利益盘根错节——更让民众意想不到的是,从临床实验到实验所需的器械物料、再到检测团队、营运推广、获利分成,枝枝蔓蔓, 尽在萧与时家族的控制之中。

舆论沸反盈天,说这是利益一条龙,“是资本家的胜利, 群体道德的沦丧。”

迫于不利的局面,萧与时的律师向地方法院提交了护照和百万欧元的保证金, 申请保释;萧与时名下的基金会也将在法院裁定是否保释的当天发布公开声明。

律师秘书就此联系沈如磐:“沈女士, 您愿意旁听公开声明吗?”

沈如磐被问住了。

她是国家运动员, 上至领导下至教练都希望她在这个敏感时期远离舆论旋涡。再加黄金联赛压身, 她每日的训练排得满满, 根本不可能飞到德国。

沈如磐迟迟未回话,秘书也就明白了:“沈女士,那我们就不保留您的旁听席位。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眼下才下午三点, 沈如磐需要返回场馆继续训练。可她难以投入,索性去了楼梯间坐在台阶上。偶有队友上下楼经过,见到她打声招呼。她没有吭声,一动不动闷坐着。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肩膀被轻轻拍了下。她抬头,来者是陆楠。

单人滑和双人滑的训练场地不在一起,故陆楠和沈如磐平日很少碰面。今日陆楠听到了一些传闻便过来找她,却被人告知她在这里。

他对她笑了笑:“嗨。”

她点点头,亦勉强牵了牵嘴角:“嗨。”

两人不再是搭档,但默契仍存。陆楠陪着沈如磐静静地坐了会儿才开口:“萧与时……还好吗?”

“不太好。”

“有多不好?”

她没有直说,摸开手机搜索一阵,把网页翻译结果递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