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1 / 2)

天下长河文字 佚名 8415 字 7天前

1、上书房、日、内

康熙捧着《河防述要》,兴致勃勃地看,边看边念出声来。

康 熙:治河旧法,以清淤为要,实为愚不可及。黄河之淤,源于西北泥沙沉积,此为本也。本不治,岂奈它何?

康熙兴奋地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康熙:(接着念)清淤之耗,年愈数十万两白银,而越清越淤,实为杯水车薪之法——

明珠匆匆进来,叩头跪拜。明 珠:奴才明珠叩见皇上。

康熙:(还没从兴奋劲里醒过来)这本书你读过没有?发前人之未发,一读之下,先获朕

心!

明 珠:书一直在皇上这儿,奴才尚未来得及读。康 熙:(哑然失笑)是了。

康熙把书放回龙案上。

康熙:查一下写书的陈潢现在哪里。

明 珠:奴才马上去办,奴才失职,这样的才子没能征召上来。康 熙:才子,八股文未必做的好。你跪安吧。

明珠躬身退出,康熙从案上拿起书来接着看。

2、湖广会馆举子的房间、夜、内

陈潢躺在床上,一脸病容,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高士奇坐在床边,正眉飞色舞地给他说笑话。

高士奇:我在三贤庙前支了个卦摊,吃了中午饭,街上没人,我就倚着神龛打了个盹,梦见

刘关张来找我算一卦,卦金两千两!都是一水儿的大元宝!陈 潢:(懒洋洋地笑他)那你还不鼓了足腮帮子吹。

高士奇:那可不,我先看大哥刘备,我说好哇!先生白面白心,国家栋梁,心地清白。再看二弟关羽,我说好哇,赤面赤心,果然是刚直不阿,忠心报国。话刚说到这儿,刘备慌了,拉着三弟张翼德就跑,嘴里还念叨。

陈潢:念叨些什么?

高士奇:三弟啊,可不得了了,先生铁口一张,你一世也难以洗清了。那张翼德怒目圆睁,挺矛就刺,大喝一声:你敢骂俺老张黑面黑心吗?

陈潢和他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高士奇:我吓得一低头,嘭,脑袋撞一大包。陈 潢:(感慨地)三哥,劳累你了。

高士奇:(把药端给他,看着他喝)时衰运败鬼神欺啊,你放心,三哥能吃得上,就决不让你饿着,咱们再等三年。

陈潢把药喝下去,剧烈地咳嗽,满脸通红。

高士奇:(一边替他捶背一边说)你知道这些天我都给什么人算命吗?全都是落第的,问我他们什么时候能考上,我只能胡说一气。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时候能考上,还有一个人更过分,给我看他老婆给他写的家信,我还记得最末尾两句诗。

陈潢:(满脸潮红)什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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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奇:(曼声吟道)君若来时夜间来,妾面羞得见君面。这个狠心婆娘,丈夫落第了,回

来都得晚上回来,倒成了她不好意思,你说这男人还有脸回家吗?陈 潢:(停顿)你觉得咱们还有脸回家吗?

高士奇:不回去也无妨,你身体一好,好好温书,我总能骗出吃喝来。实在不行,咱还有个状元兄弟呢,厚着脸皮去吃他。

陈潢闭上眼摇摇头,高士奇也陷入沉思之中。一灯如豆,闪闪晃晃,越发显得凄凉。

高士奇拍腿大叫。

高士奇:英雄落难,没来由得儿女情长,酒来酒来!我要大醉三百杯!

陈 潢:(也来了兴致)对!大醉三百杯!长吁短叹,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高士奇抱过一坛酒,拍开泥封。

3、北京城的街头、日、外

街头支着一个小卦摊。

卦摊上高书“神嘴铁算高半仙”,下联写着“茅山老仙亲授”。桌帔上写着“细批流年,占字问卜”、“代人诉讼”、“读写家信”。

高士奇蔫不拉叽地坐在后面,全无往日神彩。衣服、脸上都是油泥,十个手指头跟鸟爪子似的,漆黑发亮。

行人经过,无人问津,高士奇坐在椅子上直打瞌睡。

4、翰林院、日、外

徐乾学穿着新官衣,气势轩昂,双手轻轻地推开翰林院厚重的大红门。他满脸的笑容慢慢凝固了,院子里,是呆板单调的一排排平房。

院子中间有几个官员抱着书匆匆来去,看都不看他一眼。徐乾学进大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

他扬头看着匾额,在院子里找。差点撞在一个打太级拳的官员身上。徐乾学:(赶紧赔礼)得罪了,前辈。

几个打太级拳的老官员眼睛都不睁开,理都不理他。

5、翰林院清秘堂、日、内

徐乾学兴冲冲地进来。

清秘堂里一张一张的桌子,鱼列摆开,每个人都在案后埋首疾书。徐乾学咳嗽一声,没人理他。

徐乾学只好再咳嗽一声。

从外面进来一个穿五品官衣的文官,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徐乾学:卑职徐乾学参见大人。

文 官:(把脖子来回扭了几下)徐乾学?没听说过。徐乾学:(干笑)晚生是本科的状元——文 官:(懒洋洋地)状元郎,失敬。

文官带到徐乾学走到一张空着的桌旁。

文 官:这就是你的桌子,笔墨纸砚是配发的,用坏了别丢,带上去内务府领新的。每天整理圣谕,编辑宫抄,早晨卯时上班,午饭以后就散工了。月有月考,年有年考,考不中,月例银子就没了。一月七两三钱银子,五钱的烛火费,自己带饭,再给一两二钱的饭食银子。在这儿伙着吃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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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说完,扭头就走,徐乾学叫住他。徐乾学:大人,我——我是状元——

文官斜着眼睛看他。徐乾学:我——就抄书啊?

文 官:(厌烦地)状元怎么了?三年出一个,稀罕啊,翰林院什么都缺,就不缺状元,(指指一个抄书的老头)顺治五年的状元,(指后边一个)那是上一科的,(又指指窗外,两个打太极拳的官员)那两个也是。

徐乾学完全懵了。文 官:状元?哈哈。

6、后宫的摔跤场、日、外

康熙看两个御前侍卫打布库,正看得兴致勃勃。明珠远远地过来。

明 珠:(躬身凑在康熙耳边)皇上,陈潢找到了。康 熙:噢?

明珠:听说人在湖广会馆,奴才派个人把他叫来,先叫到奴才府上?

康熙:好,好,(站起来)不要不要,万一他欺世盗名,把动静搞大了,对他对你都不好。

(忽然发了童心)朕和你一起去看看如何?

明 珠:(抓紧时机大拍马屁)皇上爷和奴才微服私访,于国于民都大有好处。康 熙:是吗?

明 珠:是啊,日后传成美谈,编成戏文,不知多少戏子受益呢。皇上自然是正工须生,奴才就是鼻梁上贴豆腐块的小丑,君君臣臣,可不羡煞后人。

康熙哈哈大笑。

7、翰林院门口、日、外

高士奇搓着手,探头探脑地往门里看。

当值的翰林院官员们三三两两地从大门里出来,徐乾学也在其中。高士奇打了两下手势,徐乾学没看见。

高士奇干脆一步站到徐乾学面前。高士奇:咄!不认识了?

徐乾学:(吓一跳)三弟三弟,二哥眼拙,三弟这是——高士奇:(一肚子气)问我干嘛来了?我说你也太不够兄弟了,自己跃了龙门,就谁也不管

了。大哥回了山东,老四病得七死八活,我满北京找饭辙儿,你倒问我干什么来了?徐乾学:三弟风采如昔,二哥侥幸得中,和三弟一比,还是自惭形愧,那几位兄哥也是才比

天大——高士奇:行了,别捧了!

徐乾学:三弟,有现银子借我五两,月底家里才能把钱汇过来。

高士奇:(愣住了,指着自己鼻子)你看我像不像五两银子!我昨天晚饭还没吃呢!

8、湖广会馆院中、日、外

康熙和明珠穿着普通士子的衣服进了湖广会馆。店老板匆匆忙忙迎出来。

店老板:二位爷住店?

明珠:看朋友,有个叫陈潢的,住在哪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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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啊,陈三爷,病了,在地字号第二间,右拐就是。康熙和明珠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走过去。

9、湖广会馆举子的房间、日、内

明珠一进门,就被屋里的气味熏出去。明 珠:好大的瘴气!主子,您在门口多站会儿。

康熙用扇子拨开门走进来。

房间里弥漫着药味和汗臭味,榻上被卧叠得整整齐齐,人已经不知去向。康 熙:不在。

明珠:主子,墙上有诗。

康熙抬头看,墙上果真有龙飞凤舞的一首诗,墨迹淋漓,笔态狂放,似要破墙而去。康 熙:(念)四十年来公与侯,虽然是梦也风流,我今落魄邯郸道,要与先生借枕头。钱

塘陈天一。好诗,好字啊!店老板从外面进来。

店老板:忘了跟二位爷回一声,这陈天一呀,他走了。明 珠:(皱着眉头)走了?哪里去了?

店老板:他今早把行李当了,结了帐,回老家了。明 珠:把行李当了?

店老板:落第的举子,哪禁得住北京城的花费,留也留不住,回也回不去,陈三爷算有志气

的,我们这儿拖欠房费、饭费的举子多了。康 熙:嗨!

康熙失望地大步出去,明珠赶紧跟在后面。

10、小酒馆里、夜、内

高士奇和徐乾学两个人在一家小破酒馆里喝酒。

徐乾学:得去拜老师,没有一百两银子,连门都进不去。拜同年,一个人至少五两。进了翰林院拜前辈,动则十两二十两,这还不说得去做官衣,买朝珠,做帽子,出门雇马车,好歹得有个听差的,二哥我现在是袖子里跑老鼠——浑身净光光!

高士奇:你这状元郎做得忒窝囊!竟欠下一身债。

徐乾学:(长叹一声)别提了,我是见谁都磕头,谁看我都不顺眼,少磕一个,不定得罪多少人呢!三年翰林院散馆,当个小京官,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外放,哪儿都得钱说话呀!放到湖广那些省份去当官还好说,若是去了贵州、广西,一闹土匪就甭想着回来了。

高士奇:九转丹成嘛!二哥你是跳进太上老君的炉子里了,我们还在外面干着急呢!

徐乾学:我爹把家里的地都卖了,叔叔伯伯的钱也借了一遍,状元这名好听,可连累的我倾

家荡产,这不是逼着我去当贪官吗?

高士奇:(警惕地)许给索相的那一万亩水田给了吗?徐乾学:(吓一跳)啊?那什么?来,三弟,喝酒喝酒。

两个人面和心不和地喝酒。

11、北京城的街道上、夜、外

徐乾学和高士奇醉意朦胧地出来,两个人站在街口,都各怀心事。徐乾学:三弟,去我寒舍喝杯茶。

高士奇:算了吧,我还赶着去给老四抓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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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乾学从袖子里掏出点散碎银两放在掌心,捏了一块,递给高士奇。徐乾学:先拿去用,等家里寄了钱,你再来找我。

高士奇犹豫半天,还是接了。

徐乾学:(过意不去地)我闲下来去湖广会馆看看老四。高士奇:(苦笑着,拱拱手)有劳。

高士奇转身就走,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徐乾学也长叹一声,把剩下的银子小心地揣回袖子里。徐乾学挥手冲着酒馆外面的马车夫大叫。

徐乾学:来辆车,我去北兵马司。

12、湖广会馆举子们的房间、夜、内

高士奇举着烛台照着墙上的诗。

高士奇:(边看边念,感慨地)四十年来公与侯,虽然是梦也风流,我今落破邯郸道,要与先生借枕头。陈天一呀陈天一,明明知道是梦,还偏要去做,真是个痴人哪!

高士奇把烛台放到桌上,旁边放着一包药。高士奇从桌底拖出酒坛来,接着喝。

高士奇一边豪饮一边高歌。

高士奇:(唱)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枭,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有太白当乌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勾石栈紧相连。

高士奇醉酒当歌,边喝边唱。

13、索府书房、夜、内

索额图坐在书房里,师爷站在他面前正跟他汇报。

师爷:盯稍的人盯到养蜂夹道,就进不去了。养蜂夹道里面的差官都换成明相的人,打听

不出来,口风很紧。

索额图:(沉思了一会儿)那有什么难的,明珠既然扮成个差役,大老爷只能是——皇上了。

师爷:皇上——这是唱的哪一出?他见靳辅,也用不着偷偷摸摸。

索额图:(冷笑一声)光明正大,都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他心眼儿里头信过谁呀。

师爷:靳辅是六部定了罪的河官,芝麻绿豆大,现在倒站中间了。两个宰相一个皇上,在

他身上能做什么文章?

索额图:(站起来,搓着自己刚剃过的脑门)是啊,查王光裕?人都死了,三族发卖,真贪污了也不过如此,何况毫无证据,靳辅知道什么秘密,劳皇上不惜公然与百官作对?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想不通。

外面响起两声极轻的敲门声。师 爷:进来吧。

一个门房恭恭敬敬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手本。门 房:翰林院侍诏学士徐乾学拜见。

师爷接过手本,努努嘴,门房出去。

师 爷:(把手本交给索额图)大人,新科状元,见见吧。索额图:(皱着眉头)见他?

师 爷:他许了一万亩水田,八九十万两银子哪!索额图:你去见他,我听听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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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索府客厅、夜、内

索额图坐在屏风后面,师爷从屏风里出来,徐乾学正拘谨地坐在椅子上等候。徐乾学:(赶紧站起来)晚生徐乾学,拜见大人。

师爷:状元公!坐坐坐,我家老爷晚上从不见客,这是规矩。听说状元公来了,让我来迎

一下,已经是破天荒的恩宠了。

徐乾学:(赶紧拱手低头)是是是,学生何德何能,能劳索相如此厚爱,感激不尽,感激不

尽。

师爷:(坐下来)状元公来此有何贵干哪?

徐乾学又站起来,从靴子里掏出一份地契,双手捧着,庄而重之地奉上。徐乾学:学生对索相小有孝敬,小小心意,小小心意。

师 爷:(接过地契,看了一眼)水田一万亩,状元公言而有信哪。徐乾学:(陪着干笑)是是是,圣人云,言而无信其行不久矣。

师 爷:(把地契放在桌上)状元公是浙东人吧?浙东出才子也出义士,了不起!了不起!徐乾学:是是是,先祖是前明的徐阁老,家中世代读书,从来没对天朝起过二心,大人明鉴。

索额图从屏风后面转出来。

索额图:(大声道)状元郎原来是宰相之后,可真是怠慢了。

徐乾学一见索额图,甩袖撩膝跪倒。徐乾学:卑职徐乾学参见索相。

索额图:(伸手把他扶起来)起来起来,你是状元公,我可禁不住你一拜呀。

索额图伸手把桌上的地契拿过来,递给徐乾学。

索额图:这是干什么?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翘起大拇指)你三篇文章作的好,圣上都夸!虽有老夫的保举提荐,也是你才华过人,该得的呀。为国选才,是老夫职责所在,你以为状元公,也是能卖的吗?

徐乾学:(完全傻了)啊?啊……

索额图:(哈哈大笑)此事休得再提,这一万亩水田,我不敬你是个状元公,还要敬你家祖上是一朝宰相呢。老夫十几岁就跟随皇上做侍卫,说话是粗了点,可是真喜欢有学问的汉官,以后还要多多借重,你们汉人说,状元公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我看你还真带点仙气呢。

索额图一口一个状元公,已经把徐乾学搞得五迷三道了。

徐乾学:索相的恩德,卑职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呀。索相义薄云天,德高望重,是国家之福

啊!

索额图:我这人肚子里墨水不多,可就爱跟有学问的人打交道,我们满洲人说话爽直,以后

状元公的事,就是老夫的事,不可推辞,要不然可就不够朋友了。徐乾学:(呜咽地)卑职——我实在是——索相您——索额图:(轻轻拍拍他肩头,坐下来)状元公,新居在哪里啊?

徐乾学:(擦擦眼泪)在前门外拐棒胡同租了一间小房。

索额图:(皱着眉头骂师爷)你不知道我的脾气啊?状元公是我的门人,让他住那种地方,

辱没了身份,狗头!

师爷:(赶紧陪罪)小人不是小人不是。

索额图:把我虎坊桥那套宅子打扫出来,明天就让状元公搬进去,里边的丫环下人老妈子,都配好了,家具不够的,从府里拉。把我那辆十三太保马车收拾出来,告诉赶车的小四,伺候状元公,要比伺候老夫还小心才行。

索额图说一句,师爷应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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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乾学站起来,双膝一软,又跪下去。

徐乾学:索相——您这样待卑职,卑职恨不能马上就为您死——索额图:(微微笑着)唉,这份体面是应该的。状元公不必推辞,明天我跟皇上说一声,状

元公一边在翰林院就馆,一边在刑部担份差事,好好历练历练,早替国家出力呀。徐乾学情不自禁地在地上“嘭嘭嘭”地磕起头来。

索额图看看师爷,两人相视一笑。

15、北京城的街道上、夜、外

徐乾学飘飘然地在街上走。

他看见离索府远了,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

徐乾学:(唱)我本楚狂人,风歌笑孔丘。啦啦啦啦啦啦——徐乾学发现街边卖东西的人都看着他笑,赶紧收敛了,严肃地往前迈着方步。

16、上书房、日、内

两个小太监把地图摊开,索额图手指着地图对康熙讲解。

索额图:皇上,走旱路到天津,改走水路,从天津入淮河,河北、河南,经洪泽湖入安徽,

到宿迁,这是黄河的入海口,然后直下南京。

康熙:南京是六朝金粉所在,秦淮河风月无边,朕还真是想去一次。

索额图:王朝更替,南京已经没有往日繁华了,不过周围还有几个地方可去,扬州、嘉定。康 熙:(看着索额图半天没说话)扬州城能进吗?

索额图:(恍然大悟,赶紧跪下)奴才死罪,奴才死罪。

康熙:(沉思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都是老祖宗进关时候的事,那时候朕还没出生,

你又有何罪?只是这扬州城,朕现在去不得,朕早晚要去!

索额图:对,皇上励精图治,开创一个万古不曾有的盛世,那时候进扬州,百姓们仍然会夹道欢迎的。

索额图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

索额图:皇上,奴才再跟您说说准备的车、船和随行人员。(翻开折子念)大龙舟两艘、水手五十名,护卫官兵三百名,太监五十名,配快船十艘,(抬头看看康熙心不在焉,又翻了一页念)支应船只携带鸾驾、肩舆、贡马十六匹——皇上——皇上?

康 熙:(醒过神来)噢,你是领侍卫内大臣,你去准备吧。索额图: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