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难了。”鲁辰砚背过身子不再去看母亲虚假的表情,“小时候看到阿年不被他母亲待见时,我还暗暗庆幸自己有个对我疼爱有加的母亲。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有时候虚情假意比不待见更伤人。”
“阿砚,你怎么一回来就说一些妈听不懂的胡话,是不是出去这几天有人跟你乱说话了。”儿子背影落寞,带着无尽的寂寥,明明理她那么近,她却莫名觉得两人之间隔了千山万水不可跨越的距离。此时的方秀珠彻底慌了,孝顺的儿子以前从不会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今儿这是怎么了。
“听不懂吗?我觉得以你这么聪明一定比谁都更明白。小静虽说是我们的远房表亲,毕竟隔了太多层,照顾你那么长时间已经很是不易。她母亲也病了,刚好在这家医院,那边刚好也需要人,我们不能麻烦她了。我待会给你好好的找个经验足的护工。”
鲁辰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纳兰静脸皮再厚也不能留在这里,不顾方秀珠的挽留,仓促收拾完东西匆匆要走。
“门外等着我,我把你这些天照顾我母亲的报酬给你。”
闻言纳兰静委屈回头,一双大眼睛蓄满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过,她等来的没有安慰,只有他夹杂厌恶的冷意。终于不抱任何幻想,头也不回出了病房。
“我看她也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你何必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对于纳兰静这个乖巧懂事,凡事都会听她的女孩子,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的,见着鲁辰砚这般跟人家说话,心中自然有些不痛快。
“她本身是没错,可她不该成为你欺骗我的帮凶。你好好休息吧,有时间我会来看你,你不用给我打电话。”
“我欺骗你什么了,从小到大我除了不要你娶那个女人以外,我那件事情不是站在你那边的。到底是儿大不由娘,一心都跑到那个女人身上去了!”
方秀珠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用愤怒压着眼底的震惊,到这个地步还是死鸭子嘴硬。
“有道是不见棺材不下泪,我本不想彻底跟你撕破脸,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干脆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吧。那个情妇是假的吧,孩子也不是我爸的,你们上演这出闹剧也就罢了,最不该逼我答应娶纳兰静,还让人绑架纳兰静嫁祸给宋洁。”
亲子报告在他离开宋宅来来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切的一切在在这个结果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真相大白了。
拿到报告单,一股悲怆之情油然而生,在这之前,他一直还存在一丝侥幸,一张单子俨然击碎了所有的幻想,现实太残酷,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作为医生一直洁身自好从不抽烟的他,竟然站在风口整整抽了一包烟。浑身僵硬,嗓子和肺部承受不住抗议他才缓缓来了这里。
“原来你都知道了······”方秀珠呢喃一声,跌跌撞撞下床,用带着血的手拉住沉着脸向外走去儿子,“阿砚,你听我说,我们这么多都是为你好,你要相信我,相信······”
“抱歉,我们之间就算是有血脉连着,也不再有那层信任。从今以后你活着,我养你。你死了,我给你送终。我却不会再听你一句话。”鲁辰砚沉着脸拿掉她的手,步伐紊乱的靠近房门,无视瘫坐在地上瞬间苍老十几岁的母亲,“洋地黄,地心高这些能引发心脏病的药物,你还是少服用一些。倘若发现不及时,要了病就亏了。”
方秀珠刚欲开口鲁辰砚,砰的一声关门声把声音阻隔在门内。
病房门前,纳兰静背着包低着头咬着唇站在原地,她素净着一张脸,当初不讨厌她也是因为她身上带着一股子纯净的气息,好似在连空气中带着污染城市出现这样一多不染尘埃的白莲花挺不容易,只是人往往会被表象迷惑。她能在母亲面前尽心服侍,听她的安排说到底应该是因为钱吧。
鲁辰砚掏出皮夹,递给她一张卡。
“密码六个一,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这钱我先拿着以后我会还你。”纳兰静始终没有抬头从鲁辰砚手中拿过卡,转身离去,走着走着,她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你,你猜的很对。我是决定让我的婚姻成为一桩交易,谋取我母亲的医药费和弟弟学费。我看你手受伤了,去好好处理下吧。”
鲁辰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管她说的真假,他竟然悄悄松了口气,可能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存在吧。
按按眉心,身子受伤,没有好好休息,他觉得随后都能够倒下去,可他现在却又很多事情要做。强撑着身子进入办公室,安排两个熟识的护工照顾方秀珠的同时还找了两个身手不错的守在病房前。
外人看来是鲁辰砚孝顺母亲,只有了解情况的人才知这哪里是孝顺,明明就是囚禁。
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反正外头正在热闹上,这个时候还轮不到他出场。
他得养精蓄锐,再出现人前时得精神奕奕才行。讨亩低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