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疾步走过,鲁辰砚刚欲伸手去触碰,陆良扯住他的胳膊,“这是曹郁戈送给欧阳的,如果有反射性元素,这幅画就应该是载体,直接触碰对人身体不好。收起来,送到检验中心。”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陆良站在老式宅子门前,浓稠的夜色在他身上扯上一层厚重黑幕,夜风撩起他一头雪染的银发,脸上笑容凄苦。阿宇,往日的是是非非早就因为一场车祸而终结,你为何还一直揪着不放,到底要害了多少人,你才甘心!
“伯父,外面风大,你怎么不进屋?”西装革履的陆华宇精神奕奕下车,对送他回来的司机挥下手,示意他回去,过来搀扶住他的胳膊。
陆良缓缓抬头看着跟自家儿子有几分相像的侄子,唇瓣轻抿下。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父母是怎样死的吗?现在我就来告诉你。”
陆良握着陆华宇的手稍一用力,陆华宇脸上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倘若说的是谎言,我宁愿不听。”
“我陆良这辈子就算是再瞬息万变的商场上也从未罔顾事实说过谎,何况是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自家弟弟缘何会死的事情!”
闻言,陆良正了正脸色,一脸严厉,眸色也多了几分深沉。
陆华宇低眉敛目,扶着陆良进了院子。
“人已往生,具体的事情我就不再跟你多谈。只想告诉你,那场车祸可能是你母亲一手主导,又或者是你父亲曾经交往的一个女人的老公报复所致。”
“伯父,我爸一直没有什么负面绯闻,跟我妈也是恩爱,你一句话就让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陆华宇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甩开陆良的胳膊,低着头,满含戾气的双眸死死盯着陆良,“之前你一直藏着掖着不说,在你儿子入狱的节骨眼上说出这些。我不是三岁孩子,你这些信口雌黄的话根本就骗不了我。倘若你说的是真的,你当初你怎么不告诉警察?”
“我告诉过他们,当初他们也查了,你母亲已死,这条线索断了。那个女人老公被那个女人杀了,唯一一个可能知道实情的只剩下那个女人,不巧的是,录完口供之后,那个女人也自杀了。一切线索断了,这个案子也就悬了那么多年。”
“呵,说的还真是合情合理,真不愧是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的老油条,把责任推卸个一干二净!”陆华宇忽然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里面寒光闪动,附在陆良的耳边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死时怀的孩子是你的,你是怕我妈生下孩子在爷爷面前揭露你的丑行,爷爷更不待见你。所以你就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这样还能独占陆丰。你觉得我这个解释,你比刚才是不是要顺理成章一些?”
“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
陆良震惊,他阅人无数,很少有看走眼得到人。在他的眼中,陆华宇有才,却是一个心胸狭隘,成不了大气的人。没想到是他低估他了!他绝对算的上一个沉得住气的主!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陆华年笑声狂狷中掺杂着浓浓嘲讽,“我母亲临死的前几天晚上我口渴下楼喝水,见着母亲穿着一身睡衣出门,当时我好奇跟了过去,把你见面的整个过程全部都看在眼中。曾经我以为你跟伯母,我爸跟我妈绝对是模范夫妻。可从那天以后看着你们在一起故作恩爱的模样,我就恶心到极致!”
当晚上他们说的话他记得不全,重要几句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心开始发生了扭曲,觉得什么婚姻,什么爱情,都是掩盖男盗女娼的华丽外衣罢了!
陆良轻闭下眼睛,“你父母想不想爱我不知道,但我是真心疼爱你伯母的。至于你母亲那事是一场意外,我不想多做解释。如果你 心里有怨恨,尽管冲着我来,不要罔顾手足。扯进与这些事情无关的阿年。”
“无关吗?只要他是你的儿子,就一点都不无辜!”
“阿宇!他是你哥·······”
“我妈还是你弟媳妇,你玷污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何况你都这一把老骨头了,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能让你痛的办法很多,比如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华宇,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正疾步向主屋的陆华宇忽然停住脚步回头,“伯父,作为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侄子,我就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我哥送进去的人不是我。你们把矛头一直锁在我的身上根本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你们还是好好的反思下,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吧。”
陆良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半响,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假。良久,轻闭上眼睛,抬起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