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菇比赛?比什么?吃平菇吗?”宝符睁大眼睛,说话间口水已经不由自主。
息溟扶额:“……是评估大会,评估紫微垣一年的教学成果。”
息溟自从一桶神奇的洗澡水治好了宝符的病痛以后,便得到了小徒儿前所未有的崇拜,听说不日要举行的紫微垣教学评估大会,弟子辈的都要参加评估,宝符为了不给师父丢人,更加勤学苦练,饭量比以往又增长了不少。
息溟本来想劝她不要参加:“你入门不久,学艺不精,不若为师和紫微尊上打声招呼,来年再参加比赛好了。”
宝符正做着练剑前的拉伸准备,闻言停止侧身弯腰的动作,可怜兮兮的说:“师父怕弟子太弱,输了会给师父丢人吗?”
不是怕你输,是怕你赢的太过轻松啊……
宝符身负息溟所传的几百年修为,短时间内功力大增,俨然快与众弟子中修为最深的玉衡比肩,只不过她从未与人对战,所以浑然不觉罢了,一旦比赛定会露出端倪,到时自己作何解释?
息溟怕打击了宝符的自信心,只得先答应让她参赛,想着比赛前找个借口让她去不成就是了。
宝符一心苦练灵曜剑法,虽然疲累却乐在其中,息溟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他一边苦苦思索湮情茧的破解之法,一边还要应付本次评估大会的执行长——离尘子。
没错,一向好吃懒做的逍遥散仙离尘子,这回不知怎样说服了紫微星君,对评估大会的事情大包大揽,拍着胸脯说一定会确保大会顺利召开圆满落幕,还拿身家性命做担保搞到了大会执行长的差事。
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用公款在自己的万华洞大摆宴席,力邀紫微垣的所有长老前来进言献策。息溟本来不耐这样的琐事,但离尘子实在盛情难却,自己不去反倒像在故意摆架子。
思及离尘子曾经窥觑宝符的前科,息溟虽然百般不放心,还是只能将宝符留在附禺山。他加固了封渊的禁制,在山外设了重重结界,确保一片叶子也飞不出去,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最后又交给宝符一块和上回一样的桃符,叮嘱了数遍才离去。
宝符自来到附禺山,几乎未与息溟分开过,此时师父不在家,附禺山云翳漫天,一会便飘起细雨,她看着头顶黑压压的乌云,顿觉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宝符心里一空,肚子也跟着饿了起来,她想到山腰上的两棵桑树结了果自己还没吃呢,于是施一道避水符,蹦蹦跳跳的去揪桑椹。
她步法轻盈,片刻就从山顶下至半山腰,紫红的桑椹挂满枝头,远远的一片紫云,不过宝符还没来得及流口水,就见紫云下还有一个红点,她飞身近前,眼珠子要掉下来,怎么有个男人在这?
那男子一袭朝霞般的红衣,面如桃花,懒洋洋的靠在一颗桑树底下,金色瞳孔半睁半闭,像一只出来晒太阳的软脚蛇。
蛇?宝符看着那对无比熟悉的金色竖瞳,突然大惊失色,玄嚣!
她举剑护在胸前:“你,你怎么逃出来了?”
宝符一手去摸怀中桃符,玄嚣伸了个懒腰,手指轻轻一点,宝符立感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玄嚣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大惊小怪,我好歹有万年修行,化一尊分身又有何难?”
宝符也渐渐看出眼前的男子只是一个幻影,雨滴能穿过他的身体,可见他有灵力而无肉身罢了。
玄嚣确有万年修为不假,不过千年前遭到息溟重创,元神受损,如今虽然化出分身,实力却大不如前,只能趁着息溟不在的时候悄悄现出原形。但这些他怎会如实相告?
玄嚣嘿嘿一笑道:“我将元神抽出一缕放在湮情茧中,如今它在你玉府中安家,你的真气便是我的真气,你到哪我便到哪,可惜你这小娃娃的道行实在太浅,花了这许多时候我才能重现正身。”
宝符一惊,她以为师父已经治好了自己,原来这坏蛇藏的这么深,把师父也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