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眉抬手臂拦下她,“放心,只要你女儿乖乖认错,他们不会拿她怎么样。”
周知月愠怒地看了萧让眉一眼,对程如玉说:“你快跟上看看,别让他们欺负你姐姐。”
程如玉也不放心,抬脚跟上。
刚出庭院大门,程如玉瞅见程如晚伫立在原地,任由左右两名男青年如何催促都不动弹一下,她的视线看向东边,神情怔怔的,程如玉顺着她的视线,瞧见的是季临渊的车。
季临渊把车稳稳靠路边停下,驾驶座车门推开,男人笔挺的身躯如松如柏,目光从程如晚脸上一掠而过,淡泊如凉水。
“临渊……”程如晚心头一阵刺痛,想上前,无奈被人拦住,身不由己。
于是又喊了一声:“临渊!”
季临渊恍若未闻,跟程如玉点了下头,背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口。
萧让眉带着人忽然闯进门,程如晚都不曾害怕过,这时候她害怕了,似乎她已经彻底失去了那个男人。
上次去b大找宋羡鱼,她哪里是真去找宋羡鱼,她只是太想见季临渊,去vinci集团找他,他没接她的电话,前台也不让她进。
所以才编了个借口去b大门口假装与他偶遇。
还记得那天,她十分欣喜地走到男人面前,想让他看一看自己年轻了一些的面庞,可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看过她,甚至在她与他打招呼的时候,也只是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比之十多年前更加冷漠,冷漠到她几乎要不认识他了。
现在,季临渊连一个简单的‘嗯’都不愿再施舍,是为了宋羡鱼么?
“季临渊!”程如晚拼尽了全力,吼道:“你会后悔的!”
程如玉看着姐姐为情所困的样子,暗暗一叹:“姐,算了吧,他已经有老婆了,再不久孩子也要出生,你这又是何苦?”
“他心里没你,你做这些,只会将他推得越来越远,最后连见面点头的交情都没了。”
“我就是不甘心,我那么爱他,不过是糊涂了十多年,他就移情别恋,世上的男人都一样薄情寡义!”
程如晚流下泪,“我一定会叫他后悔。”
程如玉:“……”
……
东楼院子里,程如晚走后,周知月瞪了眼萧让眉母女,扭头朝站着看热闹的佣人凶:“还不快把这里收拾干净!”
佣人立刻散开行动。
周知月把程如清扶起来,程如清看清是母亲,投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边哭边喊:“我不要吃花生派!妈!呕——”
程如清下颚的位置有清晰的手指印,地上到处都是她呕吐的痕迹,周知月能想象出来萧让眉带来的这些人是怎么逼程如清吃东西的,想来吃的量也不会少。
事实正如她所想,萧让眉逼她吃了一箱子的花生派,此后,程如清连花生的味儿都不能闻。
周知月心疼女儿,越看萧让眉母女越碍眼,说话分外不客气:“这事我记下了!”
萧让眉没来得及说话,程庭甄开口:“大嫂,清清当年害暖暖过敏死亡,我看在她年纪尚小,又是我亲侄女的份上不与她计较,现在她和晚晚都是成年人,仍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我女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好说话,所以我女儿好欺负?”
程庭甄很少用这样严厉的口吻说话,周知月诧异地看着他,又听他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有错,眉眉也闹了,以后望你和大哥管教好子女,再有下回,别怪我不客气。”
“妈说让你们好好休息,公司的事交给我管,明天我们一块去公司,把工作的事交接一下。”
在集团,程越阡是董事长,所有人都默认程氏已经是程越阡的,程庭甄一度也这么认为,不争不抢,很多事服从程越阡的安排,比如前段时间海外生意出现问题,那就是个烂摊子,程越阡让程庭甄去处理,程庭甄二话没说一去一个多月。
现在这架势,苗头不大好。
周知月看了眼程越阡,笑了笑:“妈是在气头上,随口一说的,再说公司那么多事,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妈是不是随口一说,现在过去问一问?”程庭甄说。
周知月一堵。
程越阡岔开话题:“这事回头再说。”又转头对萧让眉道:“晚晚和清清都道了歉,你把我家弄成这样,我大舅子也被季临渊找人检举了,现在还在革职查办,晚晚和清清再有多大的错,你们也该消气了,天色已经不早,家里乱,就不留你们在家用晚饭,要不我请你们去酒店?”
这话听着像赔罪,其实不无下逐客令的成分在里面。
说话间,季临渊走过来。
宋羡鱼瞅见他,眼眸都亮了。
萧让眉鼻腔里哼出一声笑,说:“不必,以后你们把该管的管好就行了。”
“小鱼小渊,我们走。”
萧让眉带来的打手先一步离开了。
程庭甄有些话想对宋羡鱼说,跟三人一道去了贡院。
等人一走,周知月环顾满园狼藉,扶程如清进屋,瞧见屋里但凡能砸的统统被砸烂,再也绷不住,一脚踢飞脚下的残破壁画,“萧让眉简直欺人太甚!”
她又把气撒在佣人身上,“你们是怎么看家的?被砸得一点不剩,一群废物!”
……
晚上萧让眉和程庭甄在贡院吃的晚饭,萧爱离开程家后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直接开车回了萧家。
吃完饭,程庭甄提出单独跟宋羡鱼聊两句,这会儿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宋羡鱼跟程庭甄去院子里散步。
程庭甄看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女儿,对于宋羡鱼,他其实没多少感情,不像程玉词和程玉侬长在身边,长久陪伴产生了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