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创办的,坐落于京城艺术区的画廊。
“其他手续我都给你办了,你只要在这上头把该签的字签一签。”萧让眉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打开之后里面别了一支金黑色钢笔。
她不是在跟宋羡鱼商量,而是已经做了决定,并且付诸了行动。
宋羡鱼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萧让眉又说:“别拒绝,你收下了,我心里才好受。”
“小词和小侬那边你不用考虑,他们能理解。”
当晚,萧让眉把画廊送给宋羡鱼当嫁妆的消息不胫而走,她的画廊签了不少当代有名的画家,每一幅画在艺术圈都价值连城,因而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这晚,正好程老夫人说想增外孙了,程玉词与丈夫商玉舟带着孩子回程家,晚饭桌上程如清说起了这事,她看程玉词的目光带上几分嘲讽:“堂姐,二婶真不公平,只给宋羡鱼,不给你。”
程玉词怀里抱着呱呱,闻言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眼程如清,语气也是不冷不热:“没什么公不公平,那是妈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我们当子女的没资格提意见,外人更是管不着。”
她说话有些不客气,程如清碰了软钉子,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外人自然是管不着,清清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关心你。”程如晚开口打圆场。
程玉词却没领她的情,冷冷一笑:“不敢劳烦,有时间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别整天闲着没事干净搬弄是非惹事。”
“谁搬弄是非了?”程如清顿时不乐意了。
程玉词:“你搬弄的还少?”
“你……”程如清想反驳,被程越迁喝止:“行了,少说两句。”
“爸!”程如清不满父亲胳膊肘外拐的态度:“我又没说错什么,你干什么凶我?”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程越迁态度严肃又强硬,这两个女儿,早把他的耐心磨没了。
“不吃了!”程如清扔下筷子,起身就走。
“清清……”程如晚和周知月喊她。
“让她饿着,当着长辈的面耍大小姐脾气,没规矩!”程越迁有动怒的迹象,碍于老母亲在场,才忍着没发作。
周知月不赞同他的做法,却也没当着众人面说什么。
晚饭后,程玉词带着孩子回西院她出嫁前的闺房里给孩子喂奶,很多有钱人家的太太为了保持身材,生了孩子都不喂母乳,程玉词倒没这么做。
门外忽地有人敲门,程如词问了声:“谁?”
接着,外面传来程如晚的声音:“小词,是我。”
不等程玉词再开口,程如晚推开门进来。
“呱呱睡着了?”程如晚看了看孩子,见小家伙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程玉词没回这话,只问:“有事?”
冷淡的态度,程如晚看得出来。
“呱呱满月那天,清清不是有意的,你别怪她。”
“她不是有意,那你针对我妹妹做的那些事,也不是有意的?”程玉词也是护短的性子,哪怕跟宋羡鱼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但有了那层血缘关系,宋羡鱼在她这就是自己人。
程如晚默了默,“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以为感情要比别人深厚一些……”
她嘴里的有些人,很显然指的是宋羡鱼。
“所以呢?”程玉词看向程如晚,“你在针对我妹妹的时候,就没有想一想和我一块长大的情分?”
程如晚:“……”
呱呱忽然哭起来。
程玉词穿好胸前的衣服,一面查看呱呱的尿不湿,一面下逐客令:“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呱呱拉了臭臭,程玉词抱着孩子起身,拿过来时带的包,以前她的包里装的是化妆品,现在装的全都是婴儿用品,从里面拿出干净的尿不湿和湿巾,把呱呱放在床上,给他清理小屁股。
她忙着给呱呱清理,没注意到包里露出了一截色彩清新的请柬,那是几天前宋羡鱼给她的,露出来的那一截,刚好印着‘鸾凤和鸣’的字样。
程如晚看见了。
她看了眼正在那湿巾给呱呱擦屁股的程玉词,悄悄抽出请柬藏在身后,跟程玉词说话的语调平缓又镇定:“那你忙,我先走了。”
……
9月5号下午,程庭甄开车把宋羡鱼送去萧家,当初定好了宋羡鱼从萧家出嫁。
程玉侬上午从部队赶回来,两个月不见,他瘦了,黑了,也结实了,性子倒跟以前没两样。
萧让眉看见他,跟看见程庭甄一个表情。
程庭甄顺势在萧家住下,美其名曰明天送女儿出嫁。
婚礼在即,季临渊这两天也忙着婚礼的事,一直到晚上六点,他才得空来萧家看宋羡鱼,顺便也在这边吃晚饭。
晚饭桌上还多了两个小姑娘,苏玉琢和顾欣颜。
明天她们是伴娘,b大离萧家挺远,为了省去接她们的时间,萧让眉直接叫萧爱去把两小姑娘接来家里住。
晚饭后,季临渊和萧砚跟几位长辈坐在客厅里说话,宋羡鱼带苏玉琢与顾欣颜去看了给她们安排的客房,顾欣颜家里条件本来就好,萧家房子哪怕再奢华,她也没什么惊讶之色,苏玉琢是冷淡的性子,全程脸上没表情,安静得有些过分。
楼上有电影放映厅,萧爱提议去看电影,放映的是前段时间上映的一部爱情伦理剧,讲述发生在八十年代太行山的故事。
萧爱和顾欣颜看得津津有味,苏玉琢一直在发短信,宋羡鱼无意瞥见备注是‘姐姐’两个字,她忽地发现,苏玉琢只有面对苏粉雕,或是提到苏粉雕的时候,脸上才会出现那种会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