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琢嘴边忽地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挺巧的,我也有个与许总差不多大的哥哥,看见许总,我也觉得亲切,不如我敬你吧,我也好久没回家见哥哥了……”
说着,她拿起酒瓶,给许成绍的杯子倒得满到快溢出来。
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我不大会喝酒,许总喝一杯,我喝一口,怎么样?”
“那可不行,我不是吃亏了?”
“刚才你还说我像你妹妹,看见我就亲切,做哥哥的不该让着妹妹?”苏玉琢说这话时,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她长相偏向冷漠凌厉,但这撒娇的语气却是入木三分,就像个磨人的小妖精,顿时许成绍骨头都酥了。
一会儿的工夫,苏玉琢用一杯白酒灌了他将近一瓶。
苏玉琢整他的意思很明显,偏许成绍吃她这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许成绍醉得不轻,何主任忍不住指了指苏玉琢:“简直是个小祸水!”
语气,却是偏爱的。
手底下有这么一张牌,以后工作起来会便捷很多。
苏玉琢酒量并不如何,一杯酒下去,眼前的景象有点晃,她起身:“去下洗手间。”
言罢,退开椅子朝门口走,脚步还算稳当。
她没在卫生间吐,只捧了冷水洗了几把脸,抬头,看向镜中脸上湿淋淋的自己,越发深刻地体会到姐姐的不易。
这个社会对女性不像对男性那样公平,尤其是漂亮却没有背景的女性,要想做成一些事,比拥有同等资源的男性更加困难,即便将来成功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会指着光鲜亮丽的她说:“不就是借色上位么!”
……
在这遇到萧砚,是苏玉琢没想到的。
包厢门口,她正要推门进去,旁边包厢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她不怎么想见的那人。
那晚他那句‘你姐姐知道你变成现在这样?’,如同在她溃烂的伤口上撒了盐,让她彻底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苏玉琢的视线在萧砚脸上一扫而过,随后像陌生人,推开包厢门打算进去。
却在这时,许成绍歪歪扭扭走过来,将苏玉琢挡在门口。
“苏妹妹,怎么才回来?正要去寻你……”
话没说完,他看见苏玉琢身后的萧砚,酒大了做事难免不知轻重,许成绍高喊一声:“萧总!”
萧砚在听见那声‘苏妹妹’,已经停下了脚步。
“好久不见啊,在这遇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我来介绍一下……”许成绍拉了下苏玉琢手臂,将她扯到身边,向萧砚介绍:“这位是我家里的小妹,《中国商圈》实习记者,她一直很仰慕你,希望能有机会采访你,邀请函想必你已经收到了,如果方便的话,不知能否卖我个面子……”
萧砚的目光落在许成绍拉了苏玉琢胳膊的那只手上。
“许先生哪里的话。”萧砚嘴边勾出一抹冷冷的弧度,一点笑意都让人感受不到,他边说,边朝许成绍伸出手。
许成绍赶紧双手握上萧砚那只手。
只是下一瞬,他脸色猛地一变,酒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萧、萧总……”
手上疼得他说话都困难。
萧砚面上看似平静无波,握许成绍的手,却用了很大的劲儿,许成绍感觉手骨就要被捏碎。
不过很快,他又松开,好似刚才的一切只是许成绍的错觉。
“我们正要去牡丹花下,不知许先生可否赏脸一道?”
萧砚这么说,许成绍哪里敢说不,忙不迭应道:“是我的荣幸……”
苏玉琢看着那行人的背影,只觉这四月初的夜,凉得很。
萧砚提到牡丹花下,似乎是提醒,又像是敲打。
恍恍惚惚间,何主任走出来,“刚才那位就是萧氏老总啊?头一回见真人!,看着比传言里的还不好相处,刚才我都没敢出来,隔了那么远,都感受到一股子冷意。”
何主任说着,夸张地搓了搓胳膊。
回去拿上包,把账结了,见苏玉琢还伫立在原地,推了她一下:“许成绍都走了,还留这干嘛?走吧。”
……
刚出酒店大门,苏玉琢迎面撞上罗剪秋,不等她有所反应,罗剪秋上来扯住她的头发,力道蛮横地将她往马路边停着的一辆车走过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苏玉琢本能地蒙了一会儿,等她缓过神来,人已经被拽到车旁。
头上很痛,却不及心中深藏的愤恨,苏玉琢猛地抬手揪住罗剪秋的长发,用力往下拽的同时,不顾剧痛抬起自己的头。
有句话说,光脚不怕穿鞋,苏玉琢无所畏惧,罗剪秋败下阵就在一瞬间。
苏玉琢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抓她头发的手改去抓她的头,另一手抓住她的脸,一条腿锁住罗剪秋两条腿,让她挣扎不开,然后抓着她的头狠狠朝车身撞去,一声声闷重的撞击声,像要穿破人的耳膜。
罗剪秋凶横惯了,没想到苏玉琢比她还凶悍,脑袋被撞得又疼又晕,下意识尖叫出声。
很快有酒店保安注意到这一幕,赶紧过来拉开两人。
……
宋羡鱼接到苏玉琢进派出所的消息,正要睡下,听电话里警员告诉她苏玉琢打伤人的话,她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细问知道打架对方是罗剪秋,她便明白了。
到派出所,苏玉琢神色淡淡地坐在长凳上,罗剪秋脑袋鼓起很大一块,颜色青紫,脸上也多了几道抓痕,花一样散开在脸廓周围,样子又参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