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没再说。
餐厅冷气足,吃了饭,苏玉琢一身汗已经干了,将两家婚纱店饿新款一一试过,萧砚没有一个点头。
回去的路上,苏玉琢说:“那些婚纱我觉得都不错。”
“婚礼不过是个形式,用不着吹毛求疵。”
萧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周身气息阴沉沉:“你是不在意,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
“……”苏玉琢被说中想法,也觉得方才那话不妥,她本是高攀,现在被高攀的人对婚礼要求严格点,她这高攀人家的又这副随便怎么都行的态度,确实叫被高攀的人没脸。
“我已经得了最好的丈夫,做人不能太贪,什么都想要最好的,是不是?”
这话刚说完,萧砚周身阴冷的气息缓和了些。
都说女人是听觉动物,其实男人也一样,都爱听好听的。
第二天中午,苏玉琢在餐厅门口被郑进挡住,郑进交给她一个牛皮文件袋,里面的东西摸起来很厚很硬。
同事见证了她被总裁助理堵住送东西,已经惊讶得嘴巴能塞鸡蛋,再瞅见苏玉琢抽出里面一本婚纱设计图,下巴简直要把地板砸个洞。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说你到底什么身份?”
“广告部实习生。”苏玉琢收起那本婚纱设计图,没过多解释,有时候不解释才是最好的解释,尤其是当你不知道如何去解释的时候。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了。”同事小声在苏玉琢耳边说:“这件事你知我知。”
同事指那本婚纱设计图。
郑进堵苏玉琢餐厅门口人很多,也用不着同事保密。
苏玉琢笑笑。
她很早就在外面做兼职,对职场那一套多少了解,跟同事只能交浅言浅,保持合适的距离,对彼此都好。
同事的示好,她能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但萧砚叫助理送婚纱设计图一举,她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
还挑餐厅人最多的时候。
本来说好了,在公司里就是领导与职员的关系,她一是不想旁人知道她的身份对她虚情假意,也是不想将来万一出什么事,连累萧砚。
结果他这一举动,让公司里又刮过一小阵风言风语。
晚上萧砚迟迟没回。
倒是郑进来了一趟,问苏玉琢挑好了没有,要拿去催婚纱定制那边抓紧赶工。
苏玉琢回来在地铁上翻过一遍,随意指了两款,“这两件都行,你再问问萧总,让他定夺。”
郑进点头,“那我不打扰了。”
说着,他合上那本设计稿就想走。
苏玉琢叫住他,“萧总去见客户了?”
萧砚时常有应酬,从不跟她讲,她也从来没问过。
郑进不禁揣摩老板娘问这话的用意,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她不高兴,斟酌了下措辞,说了句挑不出毛病的话:“跟几位老总去时光倾城打牌了。”
他没说上海穆家企业的负责人来了京城,带着那位穆小姐一块跟萧总吃饭去了。
接到萧总要结婚的消息,郑进是吃惊的。
知道未来老板娘是苏玉琢,他震惊得午饭都没吃。
但仔细想想,又不是无迹可寻。
那次在西林开会,他代苏玉琢传了句在‘音乐餐厅等’的话给萧砚,之后萧砚找遍了西林音乐主题的餐厅。
《中国商圈》的采访,萧砚明确表示过不接受,后来又接受了,接受了又不见来采访的人,每次都是把来采访的人的名单过目一遍,便将人晾在一旁。
直到苏玉琢来了,采访才得以顺利进行。
说不准这两人早就私下有来往了。
郑进想得入神,看向苏玉琢的视线过于直接,苏玉琢恍若未察,唇边挽着笑:“知道了,你去忙吧。”
郑进开车从老板别墅出来,立马给老板打电话:“太太挑中十号与十一号,说让您看看再定夺。”
“十号。”萧砚直接给出答案。
显然对那本设计图的内容熟记于心。
“那个……”郑进欲言又止。
“说。”萧砚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与温度,即便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一个字,也被他说得叫人心头发憷。
郑进吞咽了下口水,才接着说:“太太问我您是不是见客户去了,我说您正跟几位老总在打牌,没说穆小姐的事,您回头……”别穿帮了。
后面四个字郑进没说出来。
“你倒是替我考虑。”萧砚意味不明。
听着像夸赞的话,郑进却不敢真以为这是夸赞,头皮莫名发麻,不敢接话。
沉默了一阵,萧砚说:“以后太太再问什么,照实说。”
“……是。”虽不懂老板什么意思,答应下来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