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玄刚才在窗外就听到,拓跋柔萱和拓跋露又在商议如何赶走心瑶,拓跋婵极力劝阻,却争不过两个姐姐,反被骂作吃里扒外。
这会儿,三人脸上,还有怒气未消的红晕,眼神里也都是未平的怨气。
偏偏不巧,三人都穿着温泉池那边专用的浴袍,衣袍同色,端坐优雅,格外整齐,却也格外刺目。
慕景玄绕着三人转了一圈,两手撑着桌案,狐疑地俯视着三张脸儿,一身杀气也缓缓弥漫开。“柔萱,你们刚才又对心瑶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拓跋柔萱看他怒色骇人的脸色,反被他盯得脊背隐隐拔凉。他瞳仁黑渊似地,委实吓人。“你就算盯死我,我也什么都没对她做,她冤枉我!”
“她被人击中穴道晕厥,如何冤枉你?她脖子上留了一个红印,明显是被人打中了穴道。若非酒楼丫鬟发现及时,她恐怕会淹死在池子里。”
慕景玄很不想去想象事发经过,脑海却轻易就触及那样的情形,杀气也顿时无法按耐。
他大手落在拓跋婵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婵儿,旁人拿你当诱饵,心瑶可是救了你!我北月人的刚烈正义重情重义,到了你们身上,就成了卑鄙无耻恩将仇报?”
拓跋婵顿时有种狗血淋头的错觉。“表哥,我们真没害心瑶郡主,我一直和两位姐姐在一起就没有分开过,她们做什么我都看得真真的!”
“既如此,马贼之事如何解释?杀人都不必亲力亲为,你们技艺高超呀,刚才又想从这客栈雇佣杀手……”慕景玄环看三人的脸色,视线落在拓跋柔萱脸上,“是吧,柔萱?”
拓跋柔萱无言。
拓跋露惶恐地挪了挪身子,忙解释道,“表哥,我们和江心瑶并不在一个浴池,她就怕我们淹死她,她自己要了一个小间儿,让小二记在账上了,您若不信,可以去查账。”
慕景玄失笑,“有一个故事名字叫《狼来了》,那孩子三次拿谎言骗人,狼真的来了,就没人信了!”
拓跋柔萱气急败坏地沉声说道,“我承认,马贼突袭是我谋划,但是,今晚在温泉池,我真没害她,也没叫人害她,爱信不信!”
拓跋露忙堆上笑,“表哥,温泉久泡是会晕倒的,江心瑶身子弱,晕倒也是常有的事,说不定她突然晕倒磕在哪儿了……”
“露儿你说的有道理!”慕景玄在她身边坐下,“不过,柔萱是公主,有北月皇帝护着,你的父亲是亲王,若将来江宜祖追究她女儿受委屈之事,找舅父兴师问罪,将来柔萱定会把所有的错推给你,到时,你们阖家上下恐怕都不好收场!”
拓跋露:“……”
拓跋柔萱忙安慰地握住拓跋露的手,“露儿,别听景玄危言耸听!江宜祖刚封王,又担着丞相之职,日理万机,如何管得了这些闲事?”
慕景玄修长的指尖敲在桌面上,把拓跋露的专注拉回来。
“露儿,她和江心瑶可比你还亲,说杀就杀,连边军都调派,还与我这表哥声东击西,拿着你和婵儿当诱饵设圈套,眼睛都不眨一下,刚才因婵儿劝了两句,她就骂婵儿吃里扒外……婵儿可是你嫡亲的小妹,你不心疼么?竟还陪着她一起骂?!”
拓跋露身在局中,从未想过这些,被如此点拨,再看小妹委屈的脸儿,顿觉自己愚蠢至极。她忙要从拓跋柔萱手中抽手,却一用力,竟抽不回。
“柔萱你放手!”
拓跋柔萱忙搂住她的肩,“露儿,你放心,我们是姐妹,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我绝不会背叛你,若真的有事儿,我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