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远见他在城楼上吼叫,筋疲力竭地他,也禁不住气急败坏,丢了刀剑,便道,“将士们,皇上已经被俘,大家没有再做无谓的牺牲,周帝乃是北月先帝的外孙,英明神武,爱民如子,大家还是降了吧!”
拓跋樽见士兵们一个个都丢了兵器,顿时后悔骂陆战远。他忙跪扑在慕景玄脚下,“景玄,朕求你……看在咱们过去的情分,你饶舅父一命吧!”
慕景玄目光幽冷地看进他的眼底,“你在城内,对朕的兵说,红川城的百姓都是贱民,若非朕做到这一步,你定会夺城屠民!朕若是饶你,实在对不住听到那些话的士兵和百姓。”
拓跋樽忙俯首贴地,慌乱地扯住慕景玄的龙袍,“朕错了……朕错了……”他忙朝龚璇玑说道,“璇玑,朕从前待你不薄,你为朕求求情吧!”
龚璇玑失望地一眼不看他。“本来这一场杀戮可以避免,你偏叫萧尤去找慕昀修、偏叫萧尤去劫狱,柔萱又让萧尤刺杀心瑶,而你竟布下陷阱一再害心瑶和景玄……景玄一再容忍,你们父女俩却狠毒至极变本加厉!你让我怎么救?”
“朕真的错了,但是朕是真心爱过你……”
“欺骗得到的,可算不得爱!那只是霸占,是交易!”江宜祖不敢恭维地冷笑,“你之前说,你可以把皇位让给景玄,你甚至立景玄为太子,如今看来,你死到临头,仍是全然没有让位的心思呀!”
心瑶笑道,“爹,他这种人,惯用心计,之前是为安然回宫享乐,不愿被朝臣指责自己挥霍了拓跋先帝开创的盛世,才让景玄替他做重活累活稍作弥补。”
“你们想让朕让出皇位,给景玄免于骂名?”拓跋樽忽然又讽刺地笑。
他猛地站起身来,面目也在瞬间变得狰狞,“朕不让!朕是北月帝王!朕死也不让!”说着,就自凹口腾空一跃,便飞身跳下去,他下坠的身躯却被一股强大的力悬在了半空……
城下的士兵都仰头望着他,拓跋樽难堪地暴吼,“朕不会让你们得逞……朕要死——”
慕景玄以为拓跋樽已经摔死,陡然听到他的嚎叫,忙望下去,竟见他被一股真气拢在了半空。
他狐疑转头,看向江宜祖却见他悠然端着茶盅品茶,全然无心思管拓跋樽死活。
龚璇玑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却没有勇气再挪动。
心瑶安慰地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转手一拧,绣着展翼凤凰的蝶袖一挥,带起一阵气流……
拓跋樽像是被一条绳索拖拽,转瞬飞上了露台来,又沉重坠地,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慕景玄疑惑地看向心瑶,“瑶儿,他要自寻死路,你又何必拦着?”
“他若真想死,早该找个清静地一刀抹了自己,而非如此荒唐、让见着他死状的人一辈子梦魇不断。”
心瑶意有所指地看龚璇玑,见龚璇玑脸色苍白,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命令护卫,“把拓跋樽的嘴堵上,不准他咬舌自尽,把他吊在城楼上,让他好好尝一尝跳楼的乐趣,也让红川城的百姓好好欣赏一下,这骂他们为贱民的国君,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