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卉忙道,“我问了伙计,伙计说,她穿着一身粉红裙袍,头上簪着粉色玉簪,身材合中,不胖不瘦。”
“走,去找一找,这种卑鄙小人,定不能容她逃了。”江泓牵着锦卉的小手就混入书画阁的人流之中,见楼阁内摩肩接踵甚是拥挤,忙道:“卉儿,不要松开我的手。”
“嗯,我知道。”锦卉一眼注意到挂在楼梯边墙壁上的两幅画,黑如墨的头发,聚拢成一簇发辫,大眼睛是两个黑点,鼻子竟是一坨,最古怪的是,两幅画竟然十分相仿。
“哇!竟然有人画的画这么丑?这简直是妖怪呀。”
江泓注意到画的落款竟然是两个奇怪的名字,左边的是“星子”,右边的是“小石头”,“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夜儿和霄儿画的吧?”
锦卉疑惑地看了画的题字,这才知道,两个弟弟画得竟然是青龙。
“这两个小鬼,竟然不与我亲,去画那个怀掉渣的外人!不过谢天谢地,还好画得不是我,我可不想被画成鬼,真的丑得不愿看第二眼,啧啧……”
江泓被她的话逗笑,“看样子,挂在下面的,应该是年轻最小,画得最差的,越是到上面,画得越好。”
“嗯,那位叫阿静的女子常年在书铺做事,定然眼光挑剔,想必是在最上面看好的。”锦卉说着,还是忍不住环顾四周墙壁上的画,“还好,我的画没有挂在这最下面,否则,真是丢死人了!”
江泓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你的名字不是小仙女吗,这些画我都扫了一眼,没有小仙女。”
“表哥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叫饕餮。”
“哈?上古猛兽?”锦卉不禁重新审视表哥,“表哥长得比女孩还俊俏,为何取这样的名字?”
“这样旁人才不会想到是我。”江泓牵着她上楼,“我们都取了假名字,这样能比出高下,又不会暴露身份,也免得字画被人拿去利用。”
两人说着,直往楼上走了三层,就在四楼上,锦卉寻到了自己的一幅字和一幅画,她写了一首诗,画了一幅山水图,字画旁竟是户部尚书卓文池的批语:“水无影,山无势,字缺骨,心无忍。”
“卓家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卓初心是个卑鄙阴毒之人,这卓文池委实过分,竟是将我的字画批得一无是处!”
江泓似笑非笑地看她,“瞧你,果真是忍不住!心无忍三个字,批得一点不差。”
“表哥竟然为那厮说话?”锦卉愤懑挣开他的手,“哼,我不理你了!”
江泓忙跟在她身后,“人心之大,容天地难容之事,我们虽然还小,但也应该学习皇姑父那样虚心纳谏,听闻这卓文池是与卓初心完全不同的,他素来行事直率,依着辈分,我是该唤他一声师叔的。”
“我知道,表哥已经与卓家的小姐订了婚事,自然是偏向着你的岳父说话的。”
江泓哭笑不得,“不过是父王和母妃的玩笑话,将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准。再说,卓家人若是心有不善,恐怕会被卓初心株连九族。”
锦卉倒是盼着卓初心尽快被处置了,若是放出来,少不得又要兴风作浪。她压着怒火,走到楼梯转角,赫然发现,这一路上竟没有饕餮的画作。
“表哥,这里面竟还没有你的画。”
“我的画得姑母真传,自然不俗。”江泓骄傲地对她一笑,“你呀,以后好好努力,不出一年,必能打破卓文池批言。”
“我定是要努力的,不过,那卓文池的笔墨亦是平庸,他没有资格评价我的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