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峤捂住她的眼睛,“别做梦了,大明星是那么好请的?她能给你带个签名来已经很好了。”
颜汐顺势往他肩膀上一歪,软乎乎地哼哼,“你就不能让我憧憬一下么?”
“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么?”何远峤笑着将她放倒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眸色温和。
颜汐舒服地眯着星眸看他,露齿一笑,“我现在好紧张啊,还有三天了,也不知道婚礼策划是什么样子的,你又不肯告诉我……”
“这才是‘惊喜’,懂么?”何远峤一手捏起颜汐的头发,在她脸上扫着,特意将“惊喜”二字咬得极重。
颜汐一边躲一边笑,“小气鬼哦!”
何远峤俯身在她嘴上啄了一口,勾唇笑道:“才知道?”
天气转凉,晚饭后的时光变得珍贵,两个人手牵着手出去散步。
颜汐跟何远峤都畏热,自从搬到这里住,他们两个几乎没有在傍晚出来散步的时候,就那次从妈妈家吃了饭回来,看见小区的广场上一群大妈欢乐地跳着舞,颜汐还感慨着“这样的才叫生活”。
现在终于可以出来“享受生活”了。
晚饭时候尚是彤云晚照,落日熔金,待他们出门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夜幕将临未临时分,天空还染着几分垂暮的蓝色,小区内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照在路边的石凳上,照在葱绿的树丛上,照在行人的脸上。
偶有晚风吹来,颜汐搂着何远峤手臂的力道便紧了紧,“这样的温度真是太舒服了!”
何远峤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帮她拂开凌乱贴在脸颊的头发丝,细心地别到耳后,唇角微扬,“你喜欢就好。”
广场上不止有跳舞的大妈,还有打羽毛球的年轻人,更有在学轮滑的小孩子。
颜汐指着远处已经滑得像模像样的女孩子,对何远峤道:“我们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特别流行这个,当时班上的同学几乎人人都买了一套轮滑装备,只有我妈妈不肯给我买,怕我摔到。你都不知道,我看着谣谣风生水起的样子有多羡慕!后来还是谣谣把她的借给我过了把瘾,但是我可能的确笨了些,刚穿上,还在两个男生扶着我的情况下摔倒了,好惨哈哈!”
“你让两个男生扶着你?”何远峤眉毛高挑,冷冷地开口。
颜汐一愣,佯怒道:“你的关注点在哪儿啊?!”
何远峤哼笑一声,下巴绷得紧紧的,“那该在哪儿?”
“你不该觉得我缺少童年乐趣或者心疼我摔疼了么?”颜汐气鼓鼓地看着他。
“哦,那你摔哪儿了?”何远峤看着颜汐的眼睛,“是不是屁股?”
明明是一本正经甚至带了薄怒的眼神,颜汐愣是觉得他带着不怀好意的问候,忙摇了摇头,“不、不是……”
何远峤的手揽上她的腰,在她后腰上微微用力按了按,“那就是这里了?都摔出两个漩涡出来,看来是蛮重的,是不是硌在石头上了?”
他说的是她的腰窝,颜汐红着脸瞪他,“好了啦,你赢了还不行嘛?”
何远峤得意地扬眉,用口型说了句:“你等回家的。”
颜汐气得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
越是临近婚礼,颜汐越是紧张,婚礼的前一天,她要回娘家住,和爸爸妈妈一直聊天到很晚,父母也被她的心情所感染,明明女儿早就扯证了,可真正婚礼这个形式还是让人感到郑重无比。
第二天,林睿杉一大早就把妹妹拉过来了,两人跟着颜汐的闺蜜团一同堵着何远峤不准他进门,各种出难题,只不过两个小孩子还是更想要红包,何远峤只给他们甩了两个大封红,林睿杉小朋友就乐颠颠地把妹妹牵走了。
颜汐的朋友们都知道何远峤是个冷面医生,平时是不太敢跟他开玩笑的,今天特殊,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近距离调戏冰山男的机会,在南谣的带领下,几人都十分兴奋,一会儿让他唱歌,一会儿让他写字,就差翻跟头了,终于是准他进了门。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手工西装,衬得身形颀长,宽肩窄腰,郑重地跟颜汐的父母承诺之后,来到了颜汐的屋子。
何远峤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浮起漫漫情意,伸手抱起穿着白色婚纱的颜汐,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她抱下了楼,与她一同进了黑色的高级轿车里。
婚礼设在a市的高级酒店里,两人一进去就被策划人拉去化妆间,颜汐始终不得见礼堂的模样。
“还要换衣服?”颜汐完全不知情,还以为就穿着自己这身白色婚纱结婚。
人家递给她一件淡紫色胸前镶满水晶的长礼服,颜汐眼前一亮,配合地穿上,站在镜子前灿笑着。
阿峤还真是给她惊喜了呢……
“哇!颜颜还是穿紫色好看,特别优雅!”南谣竖着大拇指赞道,“你家何医生眼光棒棒哒!”
“是哒!这是谁家新娘子啊?我要是个男的我可就抢亲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紫色抹胸小礼服的姑娘,齐刘海儿,娃娃脸,个子只比苏茉高上一点,长相可爱,最出彩的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灵动非常,会说话似的。
她就是安绒,是颜汐的大学室友中与她关系最好的,也是东北姑娘,和苏茉还是老乡。她是一名网络言情写手,因为她的小说即将改编成电视剧,所以她现在也参与了剧本的编写,用她自己的话就是“终于名正言顺地打入演艺圈”。
此时她正围在颜汐身边,南谣已经领了结婚证,于是便由安绒来担任伴娘。
化妆间里顿时一阵欢声笑语。
从里面出来,颜汐更紧张,一颗心在快节奏地跳动,苏茉上前握住她发凉的手,笑道:“颜颜姐别怕,结婚都是这样的,到时候你跟着司仪说的步骤去做,就不会出错了。”
颜汐煞有介事地点头。
从侧门走进礼堂,颜汐眼前一亮。
整个礼堂的装饰就是一副精美的紫色画卷,无论是棚顶的吊灯,还是地上的白色地板,都被紫色的绸花装点。台上丝垂的帘幕就像一朵朵紫色的浪花,在这浪漫的海洋里静静徜徉,再次第绽放。礼堂中央还设置了一个由百合与紫藤萝编就的花门。
礼堂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每一桌上都摆放着精美的紫罗兰花艺,透明的玻璃瓶里还闪烁着柔和的光,椅子背上也由紫色丝带系成一个优美的蝴蝶结。人们的目光都被美丽的新娘所吸引,含笑着看了过来。
颜汐冲着大家微笑着颔首,然后转过身去寻找何远峤的身影,直到一袭白影出现在视线之内,她才浮起幸福的笑意。
何远峤果然穿着白色的西装,手里捧着一大捧紫色的玫瑰,和胸前小小的紫色新郎襟花相映成趣,身后跟着伴郎冯贺生。
颜爸爸也走到了颜汐的身边,由她挽着手臂,心里又骄傲又酸楚。女儿长大了,亭亭玉立,这让他骄傲;可长大就要嫁人,从此不再长伴在他左右,这又让他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