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要跟侯爷府做一个了断?现在应该还不是时候吧。”不知不觉的,裴丞的思绪就被江凛之给带走了,没有再追问那两个道士的事情,“你之前不是跟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无机阁的势力再强一点了,在跟侯爷府……”
江凛之蹙眉,他当初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一直在等着所谓的时机,所以迟迟没有跟景荆侯爷府做个了断。结果就是因为他的迟疑跟等待,导致他错过裴丞的求救,最后酿成大祸。
将裴丞放在一边的手拿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亲,江凛之的嘴角含着浅笑,“那是以前。总归要做个了断的,早点迟点都差不多。更何况,有些事有些人都等不得,若是再错过,怕是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重来了。”
“你似乎是话里藏着话?”裴丞敏感的察觉到男人情绪的变化,“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是说你在担心什么。”
“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待在我身后,不要到处乱跑,这样就足够了。”江凛之沉默了许久,这才道,“别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懂吗?”
裴丞想说他不懂,但是当他的眼神跟江凛之的眼神在半空中撞上,裴丞没坚持多久,挫败道:“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见裴丞的态度总算是软下来,江凛之的眼底尽是温和,他伸手,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这才道:“你先回去休息,睡一觉醒来后,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出去走走。”
裴丞沉默的点头,他觉得男人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但因为这个人还是江凛之,所以裴丞也觉得这个古怪是理所当然的,于是便将心底的古怪抛在脑后,他点头,答应了。
江凛之目送裴丞离开之后,这才起身,走到主位上,坐下,冷冷道:“那两个道士现在抓到了吗。”
三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齐声道:“他们跑的太快,而且似乎还有人在暗处后接应他们,属下们一时不察,让他们逃脱了。”
江凛之冷冷的看着这三个黑衣男子,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轻轻的点了几下,这才道:“让弟兄们先回来侯着,那两个道士不要再大张旗鼓的找,派几个人在暗处慢慢的寻着。”
“是。”
江凛之垂下眼眸,掩盖了眼眸深处闪过的戾气,他在裴丞面前虽能伪装一时,但是却伪装不了一世,所以有些事情他早晚要跟裴丞说的,但现在无机阁的外患一大堆,根本就没时间让他能静心坐下来,跟裴丞好好谈一谈。
最重要的是,江凛之更担心,若是被裴丞知道眼前的江凛之,不再是他这一年中爱着的江凛之,而是另一个他……他担心裴丞会一走了之。
所以在事情还没有的到一个了结之前,他跟裴丞不能摊牌。
当天晚上,帝都城的妓院,春望楼出事。
一场大火在后院开始被引起,众人基本上都在前院吃喝玩乐,没什么人注意到,直到滚滚浓烟袭进,被后院打杂的小厮看到,这才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走水了,快逃命啊啊啊啊啊在大火燃烧到前院之前,春望楼的客人们早早就接到风声,衣衫不整的逃出去。
江凛之在第一时间赶到春望楼,然而等他赶到春望楼的时候,整个春望楼都被一场大火给燃烧,炙热的滚滚大火将春望楼原本的模样全部掩盖住。
往日的风光不再。
客人们骂骂咧咧的要讨公道,但是在瞧见江凛之那阴沉沉的脸色后,瞬间哑然。
救火失败的手下们赶过来,每人的脸上都带着愧疚,他们是一直留在春望楼看守的,原本今天这场灾难是能避免的,只可惜还是他们太轻敌了。
换句话来说,是他们没有想到景荆侯爷府居然会不顾天家的颜面,公然在大众聚集的妓院放火,这简直丧心病狂!
江凛之背着手,看着面前看的熊熊大火,这一场大火来的蹊跷,来的诡异,来的让人觉得猝不及防,“今日来春望楼的,全部给赔偿。别让外人抓了把柄。”
跟在江凛之身边的老鸨跟管事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老鸨扛不住压力,说:“爷,今晚的事是个意外。”
“这个意外是一场报复。”江凛之淡淡道,“这事不关你们的事情。但春望楼着火,这到底还是有你们的责任,将内鬼揪出来。”
老鸨松口气,他们不知道无机阁现在跟景荆侯爷府算是彻底闹崩,所以根本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大火在江凛之的眼里,虽然来的很突然,但是却不意外。
江凛之早就猜到景荆侯爷府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做的这么怎么出格,嘴角一扯,扯出一个冷嘲的弧度,论卑鄙,何止他江凛之。
景荆侯爷可是个中翘楚呢。
春望楼的这场大火,让整条花街的其他早就被春望楼给压制得死死地小妓院都在暗中看笑话,他们在等着看江凛之的笑话一一谁都能看的出来,春望楼今晚的这场大火不会这么简单。
都在期待看到春望楼从此一蹶不振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在心底幸灾乐祸着。
裴丞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一颗心嘭嘭嘭的跳得很快,根本就睡不着。
东来将安神汤端进来,看到裴丞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担忧,想方设法的想逗逗他,想了一会,说:“夫人,不会有事的,爷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裴丞没说话,心里那股不安跟烦躁越来越浓烈。
第190章 被迁怒
东来不懂裴丞的意思,斟酌了一下,以为裴丞是在担心江凛之会因为就景荆侯爷府施压,最后同意跟楚靖天结亲,便安慰他,说:“夫人大可放心好了,爷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跟旁人在一起的。”
裴丞看了一眼东来,坐过去,坐下,将补汤的勺子拿起来,舀起来一勺,吹了吹,一边喝一边装作漫不经心道:“那两个道士现在找到了吗??”
“还没有。”东来没防备道,“夫人不必再担心那两个道士,爷为了不让那两个道士再做什么,已经在家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若是不识相的闯进来,他们必定是有来无回的。”“他们上次能闯进无机阁,我担心,略懂玄黄术法的他们可能还有办法闯进来。”裴丞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东来脸上的神色,他知道,对于那两个道士的事情,东来知道的肯定比自己还要多。
果不其然,以为裴丞已经知道真相的东来闻言,毫无防备的说,“那两人当初在华城就扬言要对夫人您做什么,结果还不是等到来了帝都城,趁着我们都没防备的时候才有本事闯进来。按奴才说,您根本就不用担心,只要有爷在,哪里会有人用什么……后世人的名头企图将您带走?”
裴丞的眼皮子一跳,一颗心跳的厉害,原来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是“后世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华城。
“无稽之谈。”裴丞垂下眼眸,冷笑一声,语气有些愤怒,“简直是妖道,一派胡言。”“嗯。后世人这样的说法只存在几百年前的古书中,现在这些东西说给三岁小孩都没人信了,谁会信他们的话。”东来看着裴丞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半的补汤,心里欢喜,“夫人多喝点,这汤药是爷特意吩咐厨子弄的,熬了挺久的,药材也是专门从自家医馆取得,安全得很。”“我还不知道家里还有医馆。”裴丞笑笑,假装随意的继续将话题扯回去,“在我被绑走的那几日,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
东来摇摇头,“这倒没有,原先我们还以为那两个妖道是要劫财,但……爷那几天根本就没有收到要钱财的信封,所以我们也不太清楚。”
裴丞想起一件事,“言知呢,怎么从我回来到现在都不见他?”
之前裴丞询问江言知的去处的时候,江凛之将他糊弄过去了,当时裴丞心里挂念着其他的事情,所以一时间也就没有时间去理会男人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现在闲下来了,裴丞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按照江言知对他腻歪的程度,怎么可能只顾着去学堂,却不想着来见自己一面?
眯着眼,裴丞厉声道:“江凛之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东来手一抖,差点平地摔倒,他有些惊慌,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想随便说点糊弄过去,然而却在裴丞的眼神下逐渐消音。
扑通一声,东来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说:“求夫人饶过奴才,这事,不是奴才一个下人该瞎说八道的,求夫人放过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