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程一凡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安心房间的方向，却看见安心正站在窗边，似乎正在注视着他。

程一凡朝安心挥了挥手，脸上挂着非同以往的阳光笑容，然后坐进了车里。

刚刚坐进车里的程一凡，脸上那副阳光的笑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车子缓缓启动，林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程一凡坐在后面，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闭目养神，林豪的问题，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是问安娜，还是安心？”

关于安娜，他没有要了安娜的命，已经算得上是看在他们三人一起长大的份上了，安娜这次的事情做得太过分了，她竟然想要毁了安心的容？

林豪没有说话，毕竟之前那次安娜险些将安心掐死的事情，程一凡还不知道，或者说，他还假装自己并不知道。

安心也遵守了约定，并没有把那件事情告诉程一凡。

这已经让林豪十分感激了。

沉默了半晌，林豪终于才又开口，“你真的决定，不再做杀手了？”

他们都是孤儿，被gk的人捡回来，从小学习的所有东西，都与杀人有关。

程一凡更是因为有一双嗜血阴冷的眼睛，而被gk之前的老大看重，直接把位置传给了他。

林豪至今还记得当年的程老临死之前，浑浊的眼神盯着天花板，他对程一凡说，“如果以后可以的话，不要再做这一行了。”

一个当了一辈子杀手的男人，临终之前，却对自己的继承人说出了这样的话。

也许别的人不知道，但是程一凡和林豪却是十分清楚，程老的妻子和孩子，并非是像他说的那样，在沉船事故中丧生了，分明就是程老的仇家找上了门来。

将那母子三人，给溺亡在了海里。

杀手是这个世界上罪孽深重的职业，势必会牵连到家人。

所以，林豪曾经以为程一凡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爱上一个女人，或者是想要成家的。

但是现在，程一凡就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他想要带着gk转型，成为一个能够做正常生意的公司，逐渐告别那些阴暗的日子。

林豪不敢相信。

最终，直到程一凡的车停在了跟叶奕辰约定好的地方时，林豪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下车的时候，程一凡仰头看这面前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林豪的问题一样，“也许吧。”

也许吧，但是他还没完全做好准备，要去告别自己的人生。

抬脚，埋进这间高档酒店的时候，程一凡一身修长的西装，面上一副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高挺的鼻峰却让人坚信面具下面的脸是一张帅气的脸。

嘴角挂着一抹略带邪魅的笑容，程一凡推开了与叶奕辰约好的那间包间的大门。

“看上去，并不像是我迟到了，而是叶总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