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矿有金矿的规矩:每一座金矿上,有一个总把头,总把头的下面,有十来个小把头,这些把头,就是管理者,这点跟队伍上差不太多,总把头就是司令,下面的小把头,就是连长、排长什么的。
最让猛子感兴趣的是,他听大把头介绍,每天收工的时候,这些人,都要把干活时的衣服全部换下来,从屋子的这头进来,脱光了衣服,什么也不穿,起到屋子的另外一头,当然,在这个走的过程中,总把头还会派人检查一下每个人的祼露的身体。就是要把人的身体凡是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要仔细的看一遍,比如,嘴里,耳朵眼,就是下身的私、密处,也要检查。
全部检查完毕,这才让你穿上上班时自己的衣服。
闲杂人等要想进入到矿区,那就更是难上加难:光铁丝网就有三层,每一道出、入口,都有人端着枪把守着。
里面是这样,矿区外就更热闹了,从某种程度来说,这里比仁县城还要繁华。县城里有的买卖,这里都有,县城里没有的,这里也有,并且这些买卖,要比县城里的更兴隆、兴旺。比如赌馆、酒馆、窑处,就比县城里的多,比县城里的热闹。
对于淘出金子的分配,也有点意思:三个大当家的占六成,其余的四成,归金把头。当然,金把头的四成,也不是都揣在自己的怀里,他要给下面的这些小把头和淘金工开资,剩下的,才是总把头自己的。淘金工大多数都是跑关东过来的,一般都是光棍汉,挣的那点金子,一到手,不是喝酒,就是赌掉,当然,对大多数光棍来说,这些金子,到窑里那些姐妹手里的最多了。
别看三大当家六成,其实他们最后手里剩下的也不多:除了一些打赏外,几乎都用在了武器装备上了。
在莲花镇,最热闹、火红的时节就是淘金工开饷的前半个月了,后半个月,就相对冷清了不少。最为明显的就是这些在窑里的人。
每个月,一到分金子的日子,金矿的大门口,下工的时候,挤满了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她们三一群两一伙的,穿着最光鲜、最艳丽的服装,虽然有的时候,这些衣服不是那么的干净,可离远了看,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当然,那些做小买卖的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挣钱机会的,所以,这里热闹的程度绝对超出了你的想象,别说是仁县城了,就是本溪湖怕是也比不了。
花枝招展的女人们是热火中的热火。当然了,明眼人一看,还是能看出其不一样的地方。
她们跟一般的人不太一样:首先是看人的眼神不一样。正常的女人看人,一般都是大大方方的,想跟你说话,眼睛直视着你,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自然。可这些人不是的。她先是用眼角瞄着你,然后就是一个媚眼抛了过去。还没等开口,媚态已经传达给你,让你不由的心里一荡。
还有一个就是站相不同。正常的女人,站在那里,身体是直的,就算身后有靠头,也不会靠在那里跟你说话的。这些女人就不同的,手里抓了一把瓜子,身子斜靠在那里,一边嗑着,一边跟你说着话,眼神漂浮不定。她可以跟一个人说话,眼睛漂着几个人。
第三个就是举止大相径庭。正常的女人,跟你说话,不管离你的距离远近,她们都会站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看着你,或者略低着头,双手合拢,自然的垂在小腹前。但这些女人不同,跟你说着话,眼神漂着你,仿佛要把你的身体,里里外外看个明白,给你的感觉,就象要扒光你的衣服似的。并且那双显得比同龄人鲜嫩了许多的小手,时不时的摸你一下。
第四点就是语言的不同。这些女人口头语比较多,比如说“我”,她们很少用,一开口,就是“老娘”如何如何。“睡一觉”,她们一般都是这样说:“老娘陪你消消火”。或者是“老娘陪你快活快活。”。当然也有更直接的。
第五个方面就是冰火两重天。你有金子的时候,她对你,比你的老婆还要亲上百倍,让别人看了,十分的嫉妒,不知就里的人,一看,一定会羡慕死了,羡慕你找到了一位知己,不是亲人,胜过亲人。可当你蹦子皆无的时候,她会毫不留情的离开你,甚至一脚踢开你。就算两个人走了个碰头,她也会装作不认识你。这正映了关东的一句老话,就是:“表子无情。”
最后一点就是见风使舵,辨别能力强。用关东的话说,就是有“眼力见”。这是做这一行必需具备的真本事。同样的一群男人走过来,她会瞬间判断出谁是这群人中的头头,谁是客,谁是主,谁掏钱。所以,她会对自己认定的对象,下更大的功夫。
当然,这些本事,是这个行业生存的需要。其实,对做这一行的女人来说,还有一个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满足不同喜好的男人。
莲花山之所以这么热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生存就有需求。
猛子虽然看不惯这个行业,包括赌馆,可没办法,这些生存,已经根深蒂固,他能做的,就是和三位大当家的一样,保护好这些人群的安全,这些行业的安全和次序,当然,每个月,这些馆呀,店了的,都会按时给他们送来保护费的。
嘿嘿,所以说“保护费”老早的时候就有了。其实,这三个字听起来,好象不太好听,有点邪气,象黑社会的作派。但你仔细想一想,也没什么,只是名字不一样,其要达到的效果是相同的,都是为了维护这个地区,这些行业按着规矩行事,有破坏这些规矩的人,你就要出面,把他们纠正过来。
猛子知道,这些保护费用绝对不是个少数,所以,这样一算下来,实际上,金矿的收入远不止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