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向旁边的方向走了十多米,又让大家铲了半米深,又拿起铲头带出的土壤在看,然后在旁边逛了一圈,一共挖了二三个同样深的洞,回到第一个洞前,拿起烟袋,吸了口烟说,“继续挖吧,走不了水,挖到干土就好了。”
李和心里明白,这里都是平原地带,土质松,很容易灌水,或者挖到地下浅层水。
又继续挖了有一米深,李老头就叫停了,让几个人把底下拍平,又用自带的几块木料垫在底下,撒了一层石灰。
几个人又把大理石的盒子放在里面,最后才把骨灰盒放进大理石里面。
又转身从第二个坑洞挖干土埋填。
就这样李和一起,加上李老头,老于头父子,用了四五个小时,天都要黑了,才慢慢弄好。
于老头的孙女,看着自己满身泥泞,都要哭了。
于德华低声问李老头,“下雨会不会有影响,不是有‘雨淋坑要发凶’这话吗?”
李老头笑着道,“你知道什么教条主义吗?也要看日子,东方甲乙属青龙,化雨栽培五谷浓。雨浇墓,辈辈富,雨浇灵,辈辈穷。好的不能再好了。”
下葬的诸事办妥之后,于家上香磕头。
李和等人在一边站着。
“拿着,老规矩,晚上再去吃一桌席。”于德华把一个红纸包递给李和。
按照规矩,主家找人挖墓坑,要给每个挖墓坑、填土的发烟敬酒作揖,发除秽红包。
还要安排吃席,主人再一次给敬酒。
“谢谢。”李和顺手接了,哪怕于德华再不高兴自己,这个规矩是不难破的,笑着道,“你于大老板,不能这么小肚鸡肠吧?这不高兴都写脸上?坐,喝杯茶,我倒是对你的生意感兴趣。”
于德华心里冷笑,想沾我光,那是没门,点着一支烟,然后将万宝路烟盒向李和递过去,笑着道“咱俩能有什么好谈的?想去香港?哎呀,那我得好好考虑了。不过你这里面的家具要是卖给我,咱也不是没得商量。”
他老子一时半会走不了,他不介意陪李和扯几句。
李和拜拜手,表示抽不习惯,自己点了根黄金叶,喜欢这种厚味大的。没有接话茬,直接道,“听说你是做服装的?”
一看到伪君子三个字,脑海里就浮现出岳不群和龙啸云、江别鹤。
一想到真小人总要想到任我行、韦小宝。
李和倒是认为真小人更可爱一点,因为他好歹有一样真的东西。
伪君子的可怕在于未知。你不知道,就无从防备,躲避。
于德华其实是真小人,但是不属于任我行那种扩张欲望爆棚,也不是韦小宝肆意张狂的那种。
顶多就是个胆子小,又会贪便宜的那种人。
因为受过教育,表面上的斯文,还能维持的住,但是一遇到事情,情绪就遏制不住了。
“自然是服装生意。可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和也没客气的说道,“据我所知,在香港像你这样的小针织厂,没三千也有两千了吧?生意不好做了吧?”
五六十年代香港制造业兴起,像织假发、车衣、剪线头、装嵌、串胶花其实大部分都是家庭作坊,虽然经济发展兴盛,但是大部分服装、纺织制造业出口份额都是被大财团所垄断。
因此像于德华这样的小作坊能喝点汤就算不错了。
于德华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斥责道,“胡说八道,我的服装可都是出口的。“
李和不屑的笑道,“呵呵,出口?现在人工很高吧,日子不好过吧。“
于德华冷哼道,“各家都一样,又不是我一家如此。“
“深圳应该去过了吧?改革开放怎么看?“
于德华有些不快,冷笑道,“有什么看的,唯一的工业区就是蛇口,还到处是工地。其他都是破破烂烂.据说还发现了不少墓葬,我倒是去凑过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