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找到张婉婷的河堤上,他接连抽了好几根烟。无奈的叹口气,才把旧袄子脱了,重新穿上了夹克。
回到县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回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转了一圈,在县里最大的一家招待所开了一间房,准备第二天早上再回去。
在宾馆的澡堂子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搓了一个背,就下楼吃了点东西。
两瓶啤酒喝完,肚子有点涨了,看旁边有个公厕就要进去。
“哎,哥们,眼生的很啊。”厕所门口两个毛孩子一左一右拦住了他。
“滚蛋。”李和一只手推开了一个。他正没地方消气呢,还有人来敢找他的茬,他看着像那么好欺侮的吗?吃青皮都吃到厕所来了,这帮人混的真是太差劲了。一般的小混混想找零花钱都会在人进出多的地方堵着门口,逮着几个胆子小的学生,这个勒个两毛,那个索个五分。都是比较有眼力劲的,不会去堵老头老太和成人,主要目标就是学生。
最佳的场所是游戏室大门、学校大门和公厕大门。
两个毛孩子见李和这么嚣张要一起上手,李和没给他们机会,一脚踹了一个,“瞎眼了啊,马勒戈壁。”
在厕所间解决完问题,随手点了根烟,经过两个毛孩身边还不解恨,冲俩毛孩子一人又给了一巴掌。犯他手里算他们倒霉。
在宾馆睡了一晚,回到家的时候接连睡了好几天,做什么事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王玉兰手摸着他额头,“不能生病了吧?”
“没事。”
“那你怎么这样啊。你想吃啥俺给你做点,你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
“真没事。”李和被老娘烦着了,踢开被子直接上了河堤。
太阳还没有落下,他坐在河滩上,那一抹照在余辉他身上,让他感觉暖洋洋的。他抱着腿,闭着眼睛,此刻什么都不愿意想。
“你在这干嘛呢?”
“哦,没事,出来转悠下。”李和抬起头,迎着刺眼的光,算是看清了人影。
“你上来吧,那滩涂都是湿的,你坐在上面不怕把裤子弄潮了。”
“我自己能上去。”拒绝了伸过来的手,李和站起来,用力撑起身子刚要把一只腿搭上土坡,扑通一声,土坡被他的手扒塌了,他整个人又掉到了滩涂上。
“哈哈..”何招娣捂着肚子大笑,“这就是逞英雄的下场。你看看你身上。”
“哎。”李和刚好摔倒在了稀泥窝子里面,除了脸面,身上没一块干净的地方了。
“手伸过来吧,我拉你。”
“等下。”李和用茅草使劲的擦手上的稀泥,“不然等会给你弄脏了。”
“没事,赶紧的,下面凉。”何招娣朝李和伸出了手。
“恩,注意点,我挺重的。”李和摸到了一双粗糙的手,比他的手还要粗糙,这已经不是一个小姑娘的手了。
何招娣还是止不住的笑着道,“赶紧回家换衣服吧。”
“倒霉死了。”他把上身的衣服一下子捋光了,露出来了精壮的身子。
“哎,你作死啊。”
“先洗个澡再说吧。”李和把鞋子甩开,脱了裤子,只留下一条内裤,一猛子扎进了河里。冬季下水不能有犹豫,越是犹豫越是冷,必须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魄力。
“你不要命了啊。”何招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见李和往河中央去了,她慌里慌张的去找自己的船了。
“真是畅快,马勒戈壁的真是畅快。”李和在河中央仰面咬着牙关大声的喊,除了脚跟有点温度,浑身都是忍不住的打冷颤,虽然今天没有零下的温度,可冷风吹的寒啊。他仿佛又想起了十六岁那年,他在大冬季的随着李福成扛着箩筐游到河对面的磨坊,那时真的是零下的温度了。
不去没办法啊,谁家的男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李老二,你真是个二愣子啊!”何招娣不知道气的还是急的,都已经哭了。船上的柴油机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一下子就窜到了李和的跟前,“赶紧上来,烤个火。”
李和笑着扒着船帮子上,“着急个啥,我再洗一会。”
一个猛子又扎出了老远。
“我看你怎么洗!”何招娣一发狠把船上的抽沙泵开到了最大,船围着李和转圈,冬季的河面比较浅,水一下子浑浊起来,李和游到哪里,船就跟到哪里,关键他没船快,好几次差点撞到船上。
“你纯心捣乱啊。”吸沙泵的吸力太大,他在水里有点站不稳了,还喝了好几口的泥浆。
“你赶紧上来!”
“你关了我就上去!刚才白洗了!”李和换口气用手擦了下脸上浑浊的泥浆。平时小鸟依人的何招娣发起狠来怎么也这么可怕!
待何招娣把柴油机关了,他一个猛子又扎到了上游水清的地方,才把身子洗干净了。
何招娣把船划过去,“这下可以上来吧。”
李和无奈缩着膀子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