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毅立时就给下结巴了,手指颤颤的指着小厮手上的白绫道:“管家,这这这怎么回事啊?你们没开玩笑吧?今天可是阿宇的生辰,你们不用红绸装饰也就罢了,居然还拿白绫出来,赶紧撤了,不然影响多不好。”
“江大人,萧相,您二位有所不知,王妃刚刚殁了,殿下特意吩咐我们把之前的装饰全给去了,然后再在四处换上白绫,好为王妃操办身后事宜,这不刚刚还热闹着的前厅,瞬间安静了,全都为王妃默哀呢。”说着管家又叹了口气,“唉,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呢?还赶在了殿下的生辰宴上,这叫什么事啊?”
说罢,管家也没再理会二人了,只是看向一旁站着的小厮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白绫挂上,明天可就要正式通告所有人了。”
“是是是……”几个小厮慌忙应道,纷纷开干了起来。
而一旁的江承毅和萧亦然还站在原地一副失神的样子,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砸懵了。
最终还是萧亦然率先反应过来,脸色猛地一变,也没管一旁的江承毅,就这么一个人急匆匆的进了府门。
“诶,亦然,你等等我啊!”也反应过来的江承毅,一边叫嚷着,一边急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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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府内后,映入眼帘的也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气氛凝重肃穆,完全不见白日的喧闹。
而白日里来参加生辰宴的众宾客就这么站在大厅上,人员虽多,但却无一人敢发出不合时宜的喧闹,全都默契的保持着安静,看着府里的小厮就这么撤去宴席上的佳肴美酒,开始认认真真的布置着灵堂。
我的天啊,难道凌烟真的死了?
见此情形,江承毅不由得吃惊的瞪大了双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前段时间大家还在一起研究讨论医术上的问题,他也不过是养个身体,呆在家几天没出门而已,怎么就有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觉?
谁死也轮不到凌烟死啊!
她医术好,武功高,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总之,对于凌烟的死,江承毅是完全不敢相信并接受的。
不过----
似是想到了什么,江承毅慌忙的看向一旁的萧亦然,却发现对方早已没了踪迹。
嗯?!
亦然呢?
他该不会去找阿宇亲自证实了吧?
也对啊,要说关于凌烟的死,他肯定比他还要难以接受,毕竟他二人的关系可很是微妙,现在凌烟死了,那阿宇和亦然......
坏了,江承毅猛地一拍脑门,不行不行,他得赶紧追过去才行,不然待会儿就说不定要上演兄弟反目的戏码!
思及此,江承毅立马撒丫子狂奔赶往鲲鹏院。
和外边的景象不同,鲲鹏院倒还是以往的风格,并没有挂什么白绫,但那气氛却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呼啸的寒风伴随着飘飞的白雪,就这么随着昏暗无尽的黑夜笼罩在鲲鹏院的上空,再配合着前厅已经依稀开始的丧乐,让人无端的生出几许悲凉,心情沉重异常。
萧亦然就这么站在空旷的院子里,任由寒风带着白雪就这么冷冷的拂在他身上。
随后赶来的江承毅见此情形,不由得急了,立马上前帮对方把御寒的披风给拉好,“喂喂喂,身子就算好了,也不能这么造作啊,赶紧给我把衣服给穿好。”
“对了......”江承毅说着,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房门,小心翼翼但又好奇的问道,“阿宇的房间就在前面了,你不是想亲自来此问他的吗,怎么不进去了?”
“不用了。”
萧亦然抬头看了眼从天空中缓缓降落的白雪,忍不住伸手接了几朵,感受着掌心那微凉的湿意,萧亦然幽深黑眸微垂,低声道,“你替我进去一趟好好问清楚吧,我怕我会忍不住露出什么不合身份的情绪,或是说出什么有损兄弟情谊的话来。”
“好,我明白了,我这就进去问清楚。”闻言,江承毅的嗓音也有些微涩,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阿宇和凌烟为了什么不能情易泄露出去的计划而定下的一个计策而已,不然----
江承毅在心中暗叹了口气,凌烟是多么好的女子啊,要是真的就此殒命,他这两个痴心一片的好兄弟这余生可怎么活啊?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江承毅慢慢的上前敲了敲慕宇的房门,不过片刻,暗影就把门打开了,并对他竖了竖手指噤声道:
“拜见江大人,属下也大概猜到了您来此是为了什么,但眼下的殿下只怕连您也不想见,还请您谅解。”
江承毅也颇为上道的小声说着话,生怕惊动到了里面的慕宇,“凌烟她是真的......”
“王妃确实已经在不久前殁了,所以殿下他......”说到这,暗影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情绪也低了低,“王妃之死对殿下的打击很大,现在,就连属下也不敢轻易靠近他,只能任由他一个人呆呆地抱着王妃的尸身沉闷不语。
但王妃的身后事我已经替殿下交代下去了,殿下到底是我们南慕的战神,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击垮,相信他会认清王妃已经逝去的事实,然后好起来的,今夜就让殿下再陪王妃一下吧。”
凌烟的死居然是真的?!
江承毅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定了定心神后,就猛地拉过暗影,神情肃穆的悄声问道:“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凌烟的本事我们都清楚,她到底是怎么.....”
“一场误会,为人所害。”暗影淡声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江承毅愣了愣,“就不能说的具体一点儿?对我还藏着掖着啊?”
闻言,暗影默了默,便面露愧色的对着江承毅详细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