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狄看着她如同雨后海棠般娇柔明媚,心里痒痒的,想把她拉过来好好温存一番,又瞥见了她浴袍领子露出的一截雪肌上几点朱红,他心中一动,掩饰地抖开毯子盖住自己身体,屈起一条腿朝黎幽笑得讨好。
“宝贝儿,去帮我开了箱子找件衣服给我,我给你做饭去,你不说肚子饿了吗?”
黎幽嘟着嘴气鼓鼓地转身走了,留下轩辕狄摸摸鼻子,流露出几分尴尬,往毯子遮住的部位扫了一眼……
幸好她没发现!大概……应该……没注意到吧……
最后两人也没吃上丰盛的大餐。
饿得狠了,来不及再临时出去采购,轩辕狄就着家里的材料煮了两大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煎了两片培根,又加了两颗荷包蛋,两人端着碗对坐着呼噜呼噜埋头狂吃。
吃着吃着,轩辕狄头也不抬地夹了半个煎蛋递过来:“喏,我不爱吃,你帮我吃点儿。”
黎幽没忍住嘴边的笑,斜睇他。
骗谁呢,七年前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时,这家伙可是一顿能吃三个煎蛋的人!
不过……她低头看着碗里黄澄澄外焦里嫩流出些许蛋汁的煎蛋,心里暖洋洋的,咬在嘴里感觉格外香。
等她慢条斯理地吃完面,轩辕狄收了碗筷拿去厨房洗,看着那个站在流理台前一边走神一边洗碗的男人,她撑着下巴目光微凝。
这七年……他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才会从一个家事白痴变成现在这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他身上那些错落纵横的伤疤,又是怎么来的?他眼中时常藏起的晦涩与逃避,又意味着什么?
她好想全部知道,又害怕自己步步紧逼会让他想逃。
她更希望他能够主动开口,将他们之间用七年划下的天堑逐渐填补空缺……
身随心动,等黎幽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悄然走到他身后,环抱住他有力的窄腰,脸贴着他光裸的脊背,无限缱绻眷恋。
轩辕狄低声笑,他说:“怎么,这才离开几分钟就想我了?”
他声线压得低,听在耳朵里格外磁性诱人,黎幽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听出他言外之意,她只是红了脸继续贴着他,嗯了一声,呢喃道:“对,好想你。”
愣了下,轩辕狄身体紧绷,苦笑起来:“小幽,你别撩我,我在你面前的自制力无限接近零。”
他想起她猫儿一样甜腻又娇软的求饶,盈盈大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别提多诱人了!
但是他又惦记着她旅途劳顿,舍不得继续折腾她,只好努力转移话题:“对了,既然这趟寻亲解决了困扰你的问题……王鑫山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黎幽面色一冷:“哼!别提那个老家伙!我恨死他了!他们姓王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是连王新捷也一起恨上了?轩辕狄大喜,脸上不动声色,他想了想,轻声问:“就这么放过他会不会太便宜了点儿?”
“……我很气他,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报复……总觉得莉娜与维克特才是最有立场怨恨他的人……”
“傻瓜,”轩辕狄擦了擦手,转过头捏了捏她脸颊,“你看莉娜跟维克特如今没有被过往的阴霾缠绕,抛开心结在国外过得很幸福,这不就是你隐去王鑫山一节绝口不提的原因吗?既然他们两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国,你作为他们的女儿,偶尔给王鑫山下点儿绊子,小惩大戒也不为过吧?”
黎幽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瞥他一脸正直的神情:“我怎么觉得你在一个劲儿怂恿我呢?”
“对天发誓!我没有任何私心!嗨……宝贝儿,我这不是为了讨你开心吗,你要是不喜欢那就当我没说。”
轩辕狄亲昵地亲了亲她鼻尖,笑容干净又明亮。晃得黎幽眼前一花,心怦怦跳。
鬼使神差地,她嘴唇翕合,把心头的疑问问出了口:“机场遇到的那人自称是你哥哥……可是他分明是外国人!你不是轩辕家族的嫡支吗?怎么会又换了名字以另一个身份回到我面前?……狄,你身上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臭婆娘!匡了我去下手,害的老子被追得东躲西藏,不敢抛头露面,她自己倒是卷了老匹夫的钱逃之夭夭!哼,老子可不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一定想不到老子躲在医院里,就在那个老匹夫的身边!哈哈哈哈……”
身穿清洁工制服的瘦削男人眼里满是血丝,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啤酒,反手擦掉嘴角的浮末。
咣一声,又一个空酒瓶被他砸到角落,与先前无数个酒瓶撞到一起,叮叮咣咣好一阵动静。
谁能想得到呢?迟迟未能抓捕归案的凶犯,竟然藏在a市医院后墙根下的一溜小平房里!男人醉眼中迸出一股阴狠,小声骂骂咧咧,时而不安地左顾右盼,俨然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他妈的,害得老子现在变成这样……老匹夫,还有那个贱人,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年纪大了,身子骨就不如从前。
王鑫山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半晌都没睡着,只要一闭上眼,就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许多人的面庞……大概只有夜深无人时分,他才愿意承认,这一次意外受伤,真正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他不甘心!
他无权无势没有任何依靠,只凭着自己努力往上爬,走到现在这个地位,他付出了太多!
旁人都没有资格来分享他王鑫山的荣光!
儿子根本是个白眼狼!小畜生!用看仇人的眼神瞪着他这个当老子的……就跟他那个蛇蝎心肠的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当年看着她老子是当地电视台的二把手,他又怎么会跟她结婚呢!
出了名,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这日子才是人过的。王鑫山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儿,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看走了眼,这边受重伤住院,那边那个刚流产的小情儿居然卷了珠宝细软远走高飞!也是个喂不熟的!
王鑫山冷笑连连,庆幸自己一直都防着她这一手。
得知那个贱人失踪,他早已经派助理去联系得力的人手,她休想轻易逃脱……
就在王鑫山时而怒骂时而盘算的时候,他却忘了,是自己一手将所有人从身边推开,又怎么能不落得个晚年凄凉的下场?
天色刚蒙蒙亮,机场里空荡荡的。
戴墨镜裹着一条华伦天奴印花丝巾的女子坐在登机口前角落的位子,她手里紧紧捏着一张机票,时不时低头看时间,翘首期盼登机时间的到来。
登机口,身穿制服的空乘人员走过来忙碌了一番,眼看是可以登机了,女人目露喜色,刚站起身,肩被人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