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严却在暖阁中等候,璎珞过去,迎面就见秦严一身暗红色绣图案纹的锦袍,玉带束腰,正神清气爽,一脸悠闲的吃着茶,见她出来便望了过来,一双眼眸分明闪过可见的亮光,既惊艳又带着点讨好。
今日璎珞也确实非常的美,她原就很适合红色,如今头上又梳了妇人的发髻,全部头发都挽了上去,优美的脖颈和姣好的脸庞便再无遮拦,整个人宛如陡然盛的海棠花,娇艳艳一股侬丽扑面而来。
秦严站了起来,不自禁朝璎珞迎了过去,冲她伸出手,道:“走吧。”
璎珞却恼他昨日闹腾的厉害,这会子她掩藏在裙摆下的两腿都还在不自觉的发软打颤,可当着一屋子丫鬟的面,却也万不会冲他甩脸色,柔婉的笑了笑,福身道:“世子爷久候了,可以走了。”
言罢,她才将手放在了秦严的掌心中。
见她这般,秦严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果然还是恼了。这会子他心里也悔的厉害,可当着丫鬟的面也不好多言,想着一会子到了马车上一定好好的哄哄媳妇。
这才小心翼翼的拉着璎珞的手往垂花门走,先进宫去拜见太后,谢天玺帝赐婚,回来后才祭祖认亲。
这会子天色才蒙蒙亮,四个丫鬟在前头打着灯笼,今日有雾,早晨还有些冷飕飕的。
秦严察觉璎珞走路姿势有些不对,忙道:“可是冷?”
说着一手横了过去,揽住璎珞的肩膀,紧紧拥着她,带着她往前走。
璎珞不舒服索性也将自己的重量都交托给秦严,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抱着送上了马车。
马车很是宽大,秦严扶着璎珞坐好,便果断的关了车门,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车角中挂着两盏琉璃灯,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给璎珞的面容度上了一层柔光,饶是如此,秦严也能瞧的出她比平日冷淡的脸色。
他搓了搓手,有些犹豫的抬手要去搂她,笑着道:“你没睡好,躺在爷怀里再好生睡一觉吧。”
他的手触上璎珞,见她没有挣扎,却也没主动靠过来,顿时便更加忐忑了起来,将她抱过来安置在腿上,方才哄道:“爷错了,真错了,谁叫爷的皎皎那么好呢,爷食髓知味,实在没忍住……”
璎珞是真的气恼非常,本来这身子就刚刚及笄,还在长身子呢。她原就觉得十五成亲很是有些难以接受,念着秦严年纪不小了,才没坚持一定要再等上两年再嫁。
结果呢,她体谅他,他倒好,头一晚便可这劲儿的折腾她。
她这会子肯定轻度撕裂了,原本女人头一回便不会有多少欢愉感。璎珞竭力配合他,头一回还算是愉快的,可秦严偏又闹起来。
第二回时,她已经很疼了,根本就感受不到半点舒服,只念着秦严年纪一大把了以前也没碰过女人,她心疼他,又欢喜他,这才没表现出来,咬牙配合着。
结果竟然等她睡着又趁她不备欺了她,后来她明明哭的很厉害,求他不要了,结果他却半句不听,倒愈发起劲了。后来璎珞觉得自己都呈半晕厥状态了。
那时候她就在想,萧二夫人的婚前教育原来是真的有道理,第二回她不舒服时就该明明白白告诉秦严,不该佯装无事的由着他的。其实女人真不是时间越长,次数越多就越舒服的。
这会子被秦严抱在怀中搂着哄,璎珞不觉一阵委屈,眼泪便有些不受控制的无声往下坠,吧嗒吧嗒地滴落在了秦严的手背上,可将秦严给吓坏了。
他还说娶了她回来,一定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一定要对她好的,结果第一天就让她委屈了,还惹哭了她。秦严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忙手足无措的亲吻她的眼睛,泪珠,道:“你莫哭,你想怎么惩罚爷都成,只别哭啊,仔细一会子眼睛哭红哭肿了,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可还怎么进宫见人啊。”
璎珞闻言却瞪着迷蒙的眼睛,抽抽搭搭的道:“秦严,你什么意思!感情不让我哭,就是怕我进宫给你丢人呗!”
事实证明胡搅蛮缠真的是女人的特性之一,尤其是生气的时候,不管平日多通情达理,有时候都会不自觉的胡搅蛮缠起来。
璎珞本就担心自己状态不好,等下到了宫里一时要跪这个,一时要拜那个的,别再出了什么丑才好。偏秦严这会子还非和她说这话,顿时便怒视着秦严,哭的愈发委屈伤心了。
秦严见自己越哄越乱,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该怎么劝了,只觉突然笨嘴拙舌什么哄人的话都想不起来了,只焦急的将璎珞紧紧抱在怀中,胡乱地道:“乖,莫哭,小宝贝……爷的心尖尖……莫哭。”
璎珞听他声音中满是惊慌无措,连什么心尖尖都喊了出来,一时又觉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发红。
她哭过发泄过,心里已是好过了不少,也真怕一会没法见人,渐渐便收了眼泪,躲在秦严怀里抽抽搭搭地发抖,秦严见她好了些,这才觉得长松一口气,语言能力也恢复了些,道:“爷方才不是那个意思,爷是怕你流泪哭坏了眼睛,回头眼睛该疼了,再说也伤身,你若不舒服,咱们这就回去,改日再进宫去拜见皇祖母便是。”
他说话间便要吩咐车夫回去,璎珞吓了一跳,忙拽了秦严的衣襟,抽泣着道:“我看你是诚心让我丢脸呢,这会子回去回头……回头全宫里的人不都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儿了!”
她虽还在埋怨,可水润的眼眸中却是嗔大过于怒了,许是因刚哭过,她的脸颊红红的,一双妩媚的眼眸,愈发显得清澈剔透,波光流转,潋滟风情,嘴巴也红艳艳的,这般宜喜宜嗔的模样,更是令秦严心一跳,握住璎珞的手,道:“很疼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璎珞又委屈起来,吸着鼻子,抬起拳头捶打秦严,道:“明明我都哭着求你不要了,你就是不听,你怎么能那样……怎么能那样。”
秦严任由璎珞捶打,却呐呐的道:“可你前头也哭了啊,也说不要了,爷以为……好了,好了,爷以后再不那样了。爷这不是稀罕你嘛,莫哭了。”
璎珞闻言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出不去进不来,感情这蛮人连女人在床上的真话还是假话都分辨不出来!
璎珞有些哭笑不得起来,一时又觉得他这样总比那种身经百战的花丛高手强,再来,他说的也是,若非太欢喜,稀罕她,也不会控制不住,食髓知味。
璎珞慢慢释怀,不再抽泣瞪了秦严一眼,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秦严倒一愣,想了想也不知璎珞提的是哪句。
璎珞翻了个眼,道:“你说只要我不哭了,你就随我怎么惩罚都好。这话可是真的?”
秦严忙点头道:“爷一言九鼎,还会欺你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子吗?”
璎珞见他打趣自己,哼了一声,却道:“那好,就罚你以后都睡到西厢房去,不准进屋!”
秦严顿时便大惊失色,忙柔声哄道:“这个可不行,爷好不容易才将媳妇娶回来,不用在孤枕难眠,寒夜裘凉的,你怎么能这样呢,只除了这个旁的都应你。”
“还说怎么惩罚都好,还说什么一言九鼎,感情都是骗人的。”
马车中一对新夫妻伴着嘴,倒是一路热闹地到了宫门。下了马车,就有慈云宫的太监顺心迎了上来,笑着跪下请了安,道:“奴婢恭祝世子爷世子妃新婚大喜,早生贵子,龙凤呈祥、琴瑟和鸣、鸳鸯福禄……”
他嘴皮子溜,一口气便说出一连串的吉祥话,秦严在马车上哄好了媳妇,心情大好,闻言摆摆手,道:“行了,还不赶紧伺候世子妃上轿。”
说话丢给顺心一个装了金锞子的荷包,后头跟着的云妈妈也忙上前扶着璎珞上了轿子。
坐进轿中,璎珞才长出了一口气。好在太后体恤她,派了轿子过来接,这要是一路走过去,她不保证会不会半道就出了丑。
秦严却不和璎珞一顶轿子,到了慈云宫两人才牵手进了大殿。
太后今儿穿了一件绛红色绣金凤的吉祥凤袍,头上难得的戴着点翠红宝石头面,雍容华贵,气色极好,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一般,见秦严牵着璎珞的手进来,璎珞略低着头,粉面含春,两人一高大挺拔,一婀娜有致,真真宛若一双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