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重症监护病房外。
许如清带着口罩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正带着呼吸器的律兴业,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
脚步声由远到近,许如清取下口罩转身看向来人。
“这一次之后,他就该写下遗嘱了。”许如清冷冷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真恨不得一次性下足了药,让他就这样死了!”
“是吗?你不会这么做的。”来的人,正是应寒舜。
许如清紧紧抿着唇,抿成一条直线,“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说的那些话,这些日子,在他的身边伺候,我看到刀就恨不得捅下去,让他就这么死了!哪怕赔上我这条命,我都不怕。”
应寒舜双手插兜,往转角处走。
许如清跟上去,叫住他:“应寒舜。”
他听声顿住脚步,背对着她。
许如清杏眸内不兴波澜,语气认真地问:“你为什么……”她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帮我?”
“如果我说,我看上你了,所以想要帮你,你信吗?”应寒舜玩世不恭的勾唇,靠近她,二话不说便将她压在墙上。
许如清三十出头,忽地被如此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刺激,脸颊不由得酡红。
应寒舜是律国实的儿子,两人眉宇之间极为相似。
两父子相比,不论是谁,都不会选择年长一倍的律国实,应寒舜看上去更加的年轻、力壮,许如清心跳砰砰作响,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想要勾住应寒舜的脖子。
可就在她抬起手那刻,应寒舜却松开了她。
许如清迷离的双眸也霎时恢复了清明。
“你——”许如清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你要律兴业的命,我要律兴业的秘密,两者不误。”只不过是顺手罢了。
在应寒舜的心里,躺在重症监护室内的律兴业根本算不上他的亲人,他是从死亡地狱里爬出来的,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从未享受过所谓的亲情,更不知道亲人是什么。
所以,律兴业的命,之于他是个没什么重量的东西。
许如清眉心微蹙,“秘密?”
应寒舜没有说话,动作流利地点燃了香烟,喷吐出薄薄而又味道刺鼻的烟雾。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你到底为了什么秘密,总之……谢谢你。”许如清话落,忽地上前抱住了应寒舜,吻上他的薄唇。
蜻蜓点水一般。
应寒舜却没有推拒,而是顺势加深了这个吻,只是这个吻没有任何的感情,生硬的很,一如他们之间冰冷的交易。
***
四个月前。
刚刚失去孩子的许如清躺在病床上,双目失神的望着天花板,手不自觉的放在小腹上,仿佛那里还有她的孩子,她还有做一个母亲的资格。
她只是攀上了豪门……
可没有人告诉过她,在豪门,她会面临这些!
她以为律国实会为自己出头,但可笑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过。
她以为律宅的老爷子会为她鸣不平,可事实上,他放弃了她,只因为……唐碧娟的后台,是他们律家绝对不能放弃的权势。
阳台忽然传来声响,惊动了许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