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期设想了一下自己突然发疯大庭广众下扒人家裤子的场景,立刻否决这个念头,丝毫没有尴尬之色,微微一笑,冲薛向榆伸出手:“我只是个小角色,薛少不知道我很正常。久闻薛少大名,我是叶南期。”
薛向榆盯着他,笑容似乎有点怪异,漫不经心地伸手和叶南期一握——倒真是个流氓,手指顺着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把,又在他掌心挠了挠,才意犹未尽地收回去。
小明星的眉毛微不可察地一拧。叶南期之所以能“踩着他”火起来,不仅是演技的缘故,颜值分也比他高太多,这花花公子也不是走心的,看上朵更艳丽的花,手上这朵可能就想扔了。
他心中当即警铃大作,赶紧挽着薛向榆的手道:“那边也有个熟人,薛少我们过去吧?”
叶南期没有立场让他们停下,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眼睛一眯,头一次想把阴阳怪气的同行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既然已经见面,就不愁接近不了。
会场里的气氛热烈,连空气都仿佛是热的,叶南期思忖着,微笑婉拒了几个人的邀请,问了下侍者洗手间在哪儿,过去用冷水洗了把脸。
不远处的会场觥筹交错,沸沸扬扬,洗手间里倒是只有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像是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旁边是一个繁华梦境。
刚才略有些浮躁的心情渐渐平和下来,叶南期低着头,一丝不苟地擦完手,注意到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略微一顿,他抬头一看,竟然看到名义上的“老公”。
“……”叶南期转过身,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你怎么在这儿?”
沈度抱着手倚在一边,修长的双腿漫不经心交叠着,闻言轻轻踢了踢地面,笑了:“你不觉得这是句废话吗?”
叶南期这才想起这场酒会邀请的是“社会上流阶层的人”。
上流?下流还差不多吧。
看叶南期没说话,沈度摸了摸下巴。之前就看到叶南期满场乱晃了,打扮得这么招眼还敢在这种场合跑来跑去,毫不设防的,怎么被人吃干抹净的都不知道。
两人默然对视了会儿,沈度突然道:“不想沾染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就离薛家的人远点,他家的人……”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没说下去。
叶南期眉心一跳,声音不由沉下来,“他家的人怎么……”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男人含着风流笑意的声音:“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叶南期对声音极其敏感,立刻听出这是谁的声音,在大脑做出有理有据的正确思考前,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
沈度被叶南期拽着躲进一个隔间,一脸莫名其妙,正要开口发问,又被叶南期一把捂住了嘴,只好作罢,用眼神询问他们为什么要跟偷情的一样。
外面的人却已经进来了,锁上洗手间的门,调情了几句,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了一种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叶南期:“……”
沈度:“……”
叶南期觉得,他和沈度睡了都没和沈度一起躲在洗手间隔间里听活春宫尴尬。
偏偏洗手间里还有回音,那两人隔他们也不远,要不是有一扇门,简直就像在他们跟前做一样。
两个大男人挤在小小的隔间里,不免身体挨着身体,两人都有点僵硬,又怕惊到外面那两人,打扰人家的“性致”,都不敢动,生怕碰到什么发出声音。
空气里都缠绵着某种情色意味,气氛暧昧过了头,叶南期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心里暗骂这两头思想集中在下半身的猪。
还以为能听到点秘密什么的,谁知道对方居然如此奔放,直接在随时可能有人来的洗手间里滚了起来。
这种诡异又尴尬的气氛在叶南期那位老搭档一声又软又绵长、带着哭音的“啊”的呻吟中升到了顶点。
“……”沈度附到叶南期耳边,用气音问,“你拉我进来就是想听这个?”
叶南期的脸上有点红,咬牙切齿:“我有病?”
他现在只希望薛向榆能快点鸣金收兵,可别越战越勇。
好在外头的两人还是有点“这是公共场合”的意识的,没有没完没了,叶南期的腿快麻了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叶南期和沈度同时松了口气,随即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人不经意,竟然轻轻敲了下旁边隔间的门。
叶南期顿时心跳如雷,无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听到薛向榆玩笑似的问:“你说,要是洗手间里有其他人怎么办?”
刚把裤子穿好的小明星立刻脸色煞白,嘴唇都有点哆嗦。
薛向榆哈哈笑着拍拍他的头:“没人,我检查过了,宝贝儿别怕。”
等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了,过了会儿,沈度开口道:“我说。”
叶南期回头看他:“有屁快放。”
沈度慢吞吞压了把他的头:“先离我远点。”
叶南期这才发现他几乎靠到了沈度怀里,连忙打开门走出去,一想到刚才有人在这儿干过什么,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正想直接离开,就发现洗手台上放着张名片。
他心里一颤,趁沈度不注意,将名片拿起来揣进了兜里。沈度瞥他一眼:“别像只花孔雀晃来晃去的,这酒会上的很多人,是真的能吃人的。”
叶南期闻言,笑了:“沈总竟然还会担心我的人身安危?”
沈度注视着叶南期,想起中午送到他桌上的叶南期的资料,有心说点什么,却觉得以他们俩的关系,说什么都不适合。
他皱了皱眉,伸手点了点叶南期的额头:“总之收起你的孔雀尾巴,离薛家的人越远越好。”
顿了顿,他有点别扭:“酒会结束联系我,一起回去。”
叶南期:“……”
叶南期忍不住拽着沈度的领带,一把把他拉低下头,仰头嗅了嗅,满脸怀疑:“你是不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