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被他玩弄在股掌间。
白谕面无表情。
闲扯完了,薛景山突然从兜里摸出个东西:“局面逆转了?英雄要打倒反派了?叶南期,或者那边那个警察,认识这是什么吗?我们在这儿待了十几天,附近埋了不少炸药,只要我按下去,‘嘭’的一下,你们都会跟着我上天。”
这儿少说有百余人,还有沈度周尧春陈玟等人……
叶南期的脸色一变,立刻伸手想夺那个控制器,手上的劲道一松,薛景山却忽然笑着松了手。
糟了!
叶南期心知中计,再想钳制住薛景山时已经晚了。之前就查到薛景山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狠狠一蹬脚,踹在他的腹上,他刚才被打了一顿,本来就有点头晕,这下更是晕头转向,朦胧间只知道自己被大力踢飞起来,撞到墙上,砸到头,满口的血腥气,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屏息几十秒,他才颤抖着呼了口气。
叶南期就在眼前被人如此对待,沈度的神色骇人,理智的弦几乎绷断,却被周尧春死死按住:“别动,兄弟……你他妈别动!知道那是你老婆,我们还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你过去了就是给薛景山送人头!”
话音才落,沈度看到薛景山摸出了枪。
叶湄和叶南期,甚至叶宛都是薛景山的心病。
他情愿不要叶南期这个人质,也不想再拖泥带水,直接杀了他。
持枪的手刚抬起来,腕上猛地一阵剧痛,枪啪地落地。
之后才有“嘭”的一声枪响。
子弹比声音还快。
薛景山痛得倒退几步,差点没站稳,死死咬着牙,猛地转头去看白谕。
白谕面无表情:“不是我开的。”
沈度把从周尧春那儿夺过的枪扔回去给他,推开他的手,往叶南期跑去。
白谕说完却立刻出了手,抬手对着薛景山就是一枪。
薛景山不躲不闪,张开手看着他,像个拥抱的姿势。那枪打在他的小腿上,他舔了舔唇,脸上还带着血迹:“……怎么不冲着我的心脏开枪?”
沈度冲过来时,薛景山的人枪口一转,白谕不知怎么想的,立刻闪身过去,挡在了沈度前面。
虽然不一定会打到他,但子弹不长眼,谁知道呢。
薛景山红着眼暴喝:“把枪放下!谁他妈伤到他一分试试!”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放下。
叶南期早就从眩晕中回过神,只是站不起来,爬到掩体后躲着,喘着气儿,看沈度跑到了自己身边。
他满身的伤,沈度心疼得不知所措,默然搂住他,吻了吻他的眉心:“……宝贝。”
叶南期在厨房里转悠打下手,不小心切到手都被他轰出厨房禁止入内,就差把刀具挂在天花板让叶南期够不着,再挂个“叶南期与宠物犬不得入内”的牌子。
他捧在心尖尖的人,就被薛景山这么作贱,他还只能看着,痛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叶南期安抚地摸摸他的脸:“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沈小度……他打我的脸了,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沈度亲吻他的鬓角嘴唇,额头抵着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没有。还是颜值前十的南南。”
两人躲在这儿说话时,白谕又朝薛景山开了一枪。
这枪打在右腿上,薛景山的人无所适从,不能朝白谕开枪,那白谕不是挡在警方前,他们就只能任人宰割?
白谕毫不在意这些人,走到薛景山面前,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薛景山依旧不躲不闪,他站不住,半跪在地上,仰着头,迷恋地看着白谕。
周尧春连忙开口:“白谕,住手!薛景山是重要嫌犯!”
白谕的动作微微一顿,侧过脸,他的眼神早就死寂一片,浅淡冷漠,像是覆着一层终年不解的冰层。
对上这个眼神,周尧春的巧舌打了结,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白谕却没立刻开枪,目光冷淡地落回到薛景山身上。他的手被沈度一枪打穿,染着血,疼痛难忍,却硬是伸手,去拉白谕的手。
白谕没有躲开,也没有去回应。
他盯着冰冷的枪口,靠在白谕的腿上,笑得开心:“好久没碰你了,你的手还是这么暖和。阿谕,怎么不开枪?你恨了我这么多年,和我同床共枕时,无数次想对我下手对吧……”
白谕用枪顶开他的脑袋,眸中没有情绪,平静地道:“薛景山,你真恶心。”
“因为我够脏,才玷污得了你。”薛景山低低笑着,那只手轻轻地敲着他的手,“阿谕,告诉你一个秘密。刚刚我没有开玩笑,看这只控制器……一按下去,附近就会开始连环爆炸。叶南期还以为我想带你走……我确实想带你走,我去了地狱,也要拉你下来。”
诅咒般的喃喃低语,环绕在耳侧,是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阴影。
话音未落时,薛景山另一只手已经按下了控制器。
白谕来不及阻止,附近突然山崩地裂般猛地一晃,巨大的爆炸声轰然响起,仿佛穿透了一层层墙面,席来一股热浪。周尧春大骂一声“操”,扯着嗓子吼:“撤离!”
薛景山的人没料到老板真的按下了控制器,再多的钱也买不回自己的命,当即有人拔腿就跑。
叶南期站不起来,沈度小心地将他挪了挪,想将他抱起来。
越过沈度的肩头,叶南期无意间望到一管冰冷的枪口,瞳孔一缩,脑子里还没清晰的想法时,身体已经有了下意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