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呜呜……”女孩自顾哭。

姒昊挑了下眉头,他怕小孩哭,觉得闹心。

“在虞城吗?”姒昊耐心问。

女孩摇摇头,突然哭得更委屈,喊着:“阿母……”

姒昊无奈蹲下身,将女孩抱起,安抚她:“别哭别哭,你家在哪里,你用手指。”

女孩手指向姚屯方向,住姚屯倒是好办。这些山林人家也太随意了,这么小的孩子放外面跑。

姒昊将女孩送往姚屯,女孩手指的位置,是姒昊屋后的那户人家。姒昊任由这个小孩儿在他身上抹泪抹涕,皱着眉头安抚她,将她送往邻居家。

还没挨近,就听到一个老妪的喊声:“溪儿~”声音喊得不停,不过没听出点紧张的情绪来,想来这女娃经常在外头玩耍,忘记归家。

“大母!”

女孩哭声洪亮,很快把耳背的姚妪喊来。

姒昊放下女孩,姚妪一把扯住,骂着:“跑哪去玩?叫你别跑远,大母说的话一点都不停。”女孩扑祖母怀里哭诉伤情,她哭得楚楚可怜。姚妪停止责骂,察看她膝盖上的伤,朝屋里喊:“老头,溪儿给摔伤了,去採把药来!”

一个瘦小的老头子从屋里出来,见到姒昊,问道:“你送她回来?”姒昊点下头,他本来都打算走了,担心女孩被打骂,迟疑了。

老头没再说什么,离开去採药,老妪又开始训孙女,姒昊转身离去,湖畔还有他的网和鱼虾呢。

姚屯里的住户都比较冷漠,没得一句感谢话语,姒昊不在意。

第二天,姒昊去水塘边洗陶器,顺便看他的葛田,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卧在葛田旁——那条懒蛇又出现了。

鼠啃葛根,蛇吃鼠,姒昊觉得挺好,没再撵它。

姒昊返回自家院子,听到女孩的笑声,还有狗叫声,那叫声不像大黑。姒昊过去一看,原来是溪儿带着一条黄犬过来,大黑居然不吠叫。

这孩子膝盖上涂了药,一夜而已,又活蹦乱跳。她看到姒昊,高兴说:“大母要给你,放你屋里头了。”姒昊朝屋门看,门半掩状态,姒昊推门进去,看到放在地上的一条大鱼干,半身包着枯荷叶。

姒昊有点小意外,他将鱼干捡起,放在储物坑的木盖上。

他出屋,见大黑和黄犬,还有溪儿玩得正开心,一人二犬的身影,往屋后的林地前去。以大黑不吠叫的情况看,它之前就见过黄犬和溪儿。这小女孩,可能经常在附近玩,只是姒昊没留意到她。

姚屯人靠捕鱼为生,当地最不值钱的就是鱼,一条鱼干要是给退回去,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秋日,紫湖畔的不少树木,叶子已掉光,湖景萧瑟。

姒昊沿着湖畔行走,继续进行他对湖域的探索。过野鹿坪后,他见到一支捕鱼队伍,他们整齐划着独木舟,沿着一条曲溪,向南而去。

姒昊站在溪头,想着他们很可能是来自小紫屯的人。他没有冒然跟上,而是目送木舟远去。他日后肯定需要交易物品,譬如盐。一个比姚屯像样的聚落,必然有盐和其它生活必需的物品流通。

当然,姒昊并不打算使用贝币,他会像一位真正的林中人,以物易物,他吸取了教训。当初在角山,一枚贝币,暴露了他的身份。

姒昊转身,打算往回走,也就在转身的一瞬,他看到一艘华美的大船,从前方的水域荡来。在湖中,有一处沙沚,沙沚上的树木遮挡大船的身影,当它完整出现在姒昊眼前,它离他已经很近。姒昊看到船上十来位划桨的船夫,这些船夫的数量,足以让他推断船主的身份。他冷静退身,将自己藏匿在树后草丛。大船绕过沙沚,慢悠悠前行,它的主人无疑是在观览湖景。

船身上站着两位盛装的少女,她们眺望湖景,亲切地执手交谈。其中一女,手指向姒昊的方向,在和女伴说着什么。姒昊自然不认为她看到自己,他蓦然回头,落目身后成片的紫藤林。紫藤花叶落尽,只有秃秃的藤条,藤条纵横交错,无边无际,像将整座森林倒翻,树根全盘在半空般,很壮观,很震撼。

大船远去,姒昊从树后出来,他想是遇到虞君的两个女儿游湖吧。他知道虞君有两位女儿,一位据说被大巫预言将成为帝妃,另一位早有耳闻联姻浛城。

以前在任邑,任嘉曾开过玩笑,说虞君女要成为帝妃,那得嫁姒昊。

姒昊悠然离开湖畔,他心如湖水一般毫无波澜,他不觉得虞方大巫的预言和自己有丝毫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大概是条可以炖的家蛇吧。

溪儿:我是昊总唯一抱过的女生。

第50章 白林子里的俊影

连续二十余日的赶工, 宫城墙体的重刷完成。白色的蚌粉为底色, 红色的朱砂做纹饰, 主门之上,还缀点贝饰和玉石,相当美观、奢华, 显示了虞城做为虞方都邑的气派。

虞父在自己负责的一段城墙下巡视,偶尔停下来,对碎石块和杂草的劳役们吩咐两句。不用听也知道, 肯定是让清理干净, 不要偷懒。

从东走向南,从南走向东, 虞父来回巡视,抬头看见在宫城大道行走的一位少年。他挽着竹篮子, 正朝他走来。他有四个孩子,三个已长大离去, 只剩这个小儿子在身旁,好在他还在身旁,有个腿脚便利的送饭。

“阿父, 你饿了吧。”

虞苏笑着来到城墙下, 他将篮子搁地上,掀开篮盖,从里边捧出一钵虾粥。虞父接过陶钵,接着儿子又递来一只小木勺子,相当贴心。

陶钵里的虾粥还热乎乎的, 显然这个孩子从北区穿来南区的速度很快,怕粥凉了。

虞父蹲在墙门内,捧着陶钵大口勺着吃。城墙边上冷,大清早就来这里被冷风吹,身子发冷,一钵热粥下腹,再舒坦不过。

虞苏走到外头,端详已经完工的城墙壁,仰望正门上的玉石饰品,觉得真奢侈。正门高耸,日夜有守卫,倒是不用怕这些玉石被人窃去。

从虞苏自小就熟悉宫城墙,但对宫城里边的事物,只有幼年模糊的记忆。想来必是很华美,很壮丽,但和自己无关,虞苏也不曾去羡慕。

陶钵里的粥还只吃下一半,虞父听到后方传来马车声,他慢悠悠站起来,退到角落,以免挡道。宫城里出来的马车,都是权贵的车,老资格的虞父,虽然官职不高,但认识的人多。

抬眼一瞅,这不是虞臣父子吗?

允父和虞允坐在马车上,御车的是虞允。

马车经过虞父身旁,慢了下来,出城门后,便停靠在一旁。允父坐在车上跟虞父交谈,他们是老相识,关系尤其好。虞允见虞苏在,很高兴唤他:“小苏,好几天不见你!”

虞允下车,他手中握着马策,身上穿着朱袍,俨然已是一位大贵族。虞允本就是大贵族的子弟,只是平素没什么做派,有时让人忘记他出身。

自从风川成亲,虞允到宫城听差,大家就再没凑在一起玩耍过,他们都长大了,或即将成年,再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们。

“阿允,好久不见。”虞苏笑语,亲切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