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杨天恩的生活秘书小钱急匆匆地赶来了，毕恭毕敬地问道：“杨书记，怎么啦？”

这个小钱是生活秘书，他其实早就看到了新闻，但是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其实看到这个新闻时，小钱忽然想起了方尘和若溪，想起了他们昨天的谈话。虽然他不知道方尘和若溪用了什么办法，让杨天恩变成这副模样，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他们两个有关。

“那你想尽办法，务必把这些负面新闻压下去。”杨天恩拍着桌子道，每当这个时候，小钱他们就成了出气筒，仿佛这些事情是小钱他们干似的。当领导的秘书在外面看起来风光，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们背后的辛酸。在领导面前，你得活得像哈巴狗一样。

小钱脸色为难：“这个不太好办。”

杨天恩这回是真怒了：“不好办也得办，要不然我养你们干什么？到了关键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掉链子。”

杨天恩劈头盖脸，唾沫乱飞。这回小钱脸上不再诚惶诚恐。因为他的心里有了方尘这张底牌，你还别得意，到时候，我把老底给你翻出来，看你死不死。“杨书记，这回是真的没有办法。”

杨天恩恐怕也没有料到一向对自己诚惶诚恐的小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点惊愕：“没办法也得想办法，不管用多少钱也得给我摆平。”

小钱原本想说用多少钱也没用。后来转念想了一想道：“行，我尽量想办法吧。”其实小钱说的也是实话，这次压根儿就不是钱的问题。原先很多事，本来就是他找水军搞出来的，当然容易摆平，可是这次，事情的策划者也不是他，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再说了，这次除了网络，还有平面媒体，怎么摆平。不过既然杨天恩这么说了，趁机再敲他一笔钱也不错。

这时，杨天恩的电话响了，杨天恩一看号码，立即没有了往日那种倨傲的神情，语气变得异常得温柔，很像小钱他们之前对杨天恩说话的神情。

“是，是，是。”在电话里，杨天恩只有连声说是的份，显然对方的来头不小。杨天恩脸色铁青地挂断电话，狠狠地一拍桌子：“妈的，想玩我，你还嫩了点。”

说完，看到自己的两个秘书还呆若木鸡地看在那里，不由得怒道：“还不快滚，站在那里干什么？”

两人灰溜溜地出来了。当小钱走出办公室时，眼里的怒意更浓了。你就等着吧，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杨天恩一个人。他狠狠地道：“郑天水，你他妈的想跟我斗，你这是找死。”刚才的电话是省纪委的人打来的。他告诉杨天恩，郑天水那边已经让人把杨天恩一些违纪的材料递上去了。省纪委主要领导已经过问了这件事。不过，还好，这些违纪材料都不是什么致命的，顶多是一些处分之类的。这句话，算是给杨天恩吃了定心丸。

其实，郑天水这么做，不仅仅是出于私心，赣江市这些年表面上欣欣向荣，但是背地里有很多问题，杨天恩一直压着，或许说杨天恩就是他们最大的保护伞。郑天水早就看不惯了，一直想找机会对付杨天恩，只是可惜，杨天恩手眼通天，不但上面有人，就连常委里好多人都是他的，一举手表决，肯定是郑天水这边人少，通不过。这次就连郝通也被撂到一边去，明显是断了郑天水的左膀右臂。郑天水一直想要反击，无奈没有很好的机会，这次机会来了，他不能让这机会擦肩而过，所以来了那么一手。

正在郁闷间，杨天恩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电话，盛气凌人地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愉悦的笑声：“没什么事，只是看你现在的状态好不好。”

“你是？”杨天恩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分贝提高了八度。

还是那阵愉悦的笑声，可是在杨天恩的耳朵里听起来，特别刺耳：“杨书记，你怎么这么健忘，我是方尘呀，就是那个被你弄得无立足之地的方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