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年了。”
一边的助理交代了几句,要领着江诺去住院,进行检查捐献步骤,江诺点着头,但是她想起来....
养父叮嘱的话。
“诺诺,我们要是还不上钱,那群人会把我的胳膊砍下来的,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你跟那个先生配型一样,他们有钱,你救救叔叔啊——”
这句话,在江诺心头压下,像是一座山,密不透风,她说话有些结巴,颤抖,不敢看病床上那个人的眼睛,声音很小很轻,但是在这个宽敞寂静的病房里面,却都能听到。
“唐先生,您要先给钱。”
江诺需要钱。
可是此刻,有种羞于启齿的感觉。
唐时聿并没有惊讶,眼底依旧漆黑带着凉意,唇角的笑容浅淡,他原本想要休息一会儿,上午刚刚做完了大检查,有些累了,此刻目光重新落在这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生身上,他这次认真的打量了一眼。
商界之间,金钱交易,利益竞争,他看惯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他没有想到。
面前这个看似干净单纯的年轻女孩子,年纪轻轻,高中生模样,竟然也肆意在金钱渲染的贪婪中。
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觉得可惜,男人笑容弧度讥诮,似乎是饶有兴致一般,声音有些疲倦的沙哑,“给钱,你看,把我自己给你怎么样?”
江诺被吓了一跳。
乌黑的眸颤了颤,怔住了。
说话也带着颤音,“不要...不要,您太大了...”
唐时聿收回了目光,眼底没有温度,语调也淡,“开张支票给她。”
江诺,“谢谢您,谢谢。”
面前的这张支票,她咬着牙,愧疚而耻辱,她想了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摸到了兜里有个东西,拿出来,是一块糖,柠檬味软糖。
她摊开掌心,将糖放在床头柜上。
低着头没有抬起来,“先生,真的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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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冲鼻。
尤其是住院部。
每天来来往往。
江诺躺在病床上,手里紧紧握着一张支票,那是唐先生给的,20万,羞耻,无奈,各种情绪都有,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检查,等待着这场捐献手术。
蒋玉舒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诺诺,你去哪了,今晚上你爸爸喝了酒,你晚点回去。”
江诺蜷缩在床上,蒋玉舒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当初医院先联系的是陆浦江,这件事情,瞒着蒋玉舒。
此刻,女生看着病房里面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夜光,她低声,“嗯,我这几天在外面住,我同学..家。”江诺不善于撒谎,也没有对蒋玉舒撒过几次慌,但是隔着手机,蒋玉舒也没有察觉到,听着江诺在同学家住,唠叨了几句,“什么同学啊,你总是麻烦人家,这么多不好早点回来。”
江诺应了一声。
“妈,我手机快没电了。”
“行行行,不说了。”
江诺是四天后离开了医院,她的各项检查均好,关于那位唐先生,她一概无所知,临走的时候,她询问了护士站的护士,“1206病房那位先生...怎么样。”
医院里面保护病人的**,并没有告诉江诺,只是笑了一下,江诺临走的时候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那间病房的走廊上,站着五六个人,眉眼间都有担忧焦灼的神情。
江诺站在原地。
手心里面紧紧的攥着一张支票,被汗水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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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如期到来,养父陆浦江欠下了18万赌债,这一笔钱还清了,不过陆浦江的赌瘾一点没有减少,江诺手中还有两万,这两万,她瞒着陆浦江,她给了蒋玉舒,想要给蒋玉舒换一双假肢,早年,一场车祸,母亲,失去了双腿,只能靠着假肢维持简单日常生活,但是这么多年磨损很严重,江诺准备重新给她换一个,但是蒋玉舒不要,把这笔钱留下了,问江诺这两万哪里来的。
江诺不善于说谎,她说谎的时候不能跟对方对视,“年前,我奶奶给的。”
蒋玉舒责怪她。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她给你,你也要着吗,要是被你二叔三叔知道了,肯定又要闹过来。”
江诺应着。
不过这件事情也算是这么过去了,江诺的奶奶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神经一方面不大好,村子里面二叔三叔照顾着,也正因如此,所以蒋玉舒也没有办法去问。
“你弟弟有几道题不会,你去给他讲讲。”
江诺的弟弟陆星黎,是蒋玉舒跟陆浦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