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鼎元进来看到值班室几个狼狈不堪的民警,上前问道:“张县长呢?”
中年男子低着头指了指楼上,不作声。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萧鼎元疑惑地问受伤的民警。
受伤的民警捂着脸埋下头,怯怯地站在靠门的方向,不敢看萧鼎元。
跟在萧鼎元身后的男子上前追问:“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你把张县长给打了?”
萧鼎元顿时一紧张,一把把中年男子拽了过来,气汹汹地道:“你说不说?”
中年男子双股颤颤,结结巴巴地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我操你妈!瞎了你的狗眼!”萧鼎元怒不可遏,一个飞脚把中年男子踹到地上,然后转身快步往楼上走去。
进了二楼房间,萧鼎元见张志远专心致志地玩弄着麻将,低声下气地道:“张县长,让您受惊了,这件事我一定严肃处理。”
张志远似乎不关心这事,拉着萧鼎元乐呵呵地道:“萧局长,你看这副牌真是绝了,清一色一条龙,门前清幺九刻,只要摸到任何一张条子,我就能胡,哈哈,好牌!”
萧鼎元那有心思看麻将,继续问道:“张县长,出现这种情况都怪我平时管教不严,我现在就下去严肃处理他们。”
“别别别!你叫他们都上来,把没打完的牌继续打完,算我一个,我也好久没上手了,今天正好有闲工夫,好好与我们的政法队伍切磋一下。对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张乐飞书记呢,萧局长,你把张书记也叫过来。”张志远淡定自若,好像什么事都发生过一样。
萧鼎元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用眼神求救于旁边的陆一伟。陆一伟冲着萧鼎元点点头,示意按照张志远的意思去办,但萧鼎元一筹莫展,脸上写满了复杂的表情。
“快去啊!”张志远猛然发火,把手中的牌往桌子一推,几个麻将散落掉地,发出了刺耳而清脆的响声。
萧鼎元咬着嘴唇退出房间,对身后的男子嘀咕了几句,掏出手机打给了张乐飞。
张志远意犹未尽,又把刚才的那副牌重新码起来,津津乐道地在麻将垛上一张一张地摸着。
十分钟后,张乐飞赶到了。上了楼看到门外站着一溜丢盔弃甲,精神萎靡的民警,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推门进去。
张志远看到张乐飞进来了,急忙招手道:“来来来,张书记来得正好,快坐!你,我,还有萧局长和陆一伟,我们四个人正好一桌,这不钱都是现成的,咱们好好打两圈。”
张乐飞知道张志远这是在揶揄他,坐到张志远身边愧疚地道:“张县长,您没事吧?让你受惊了。”
张志远笑着道:“我很好,不过有一个民警受了点伤,是我打的,赶紧送他上医院。另外,我这算是袭警,请张书记依照相关法律处置我。”
“我的好张县长!”张乐飞起身握住张志远的手道:“我知道这都是我的失职,你就别打我脸了。”
张志远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拿起一张麻将敲了敲桌子道:“张书记,这就是我们民警的工作作风?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这就是保一方平安的人民卫士?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在派出所楼里聚众赌博,服务态度蛮横无礼,这要是传出去,社会上怎么看我们?百姓又如何信任我们?”
张乐飞连忙赔不是道:“张县长批评得对,我们的民警队伍里确实存在一定的问题,我随后就召开公安大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处理不是目的,我们要做得就是要让全体公安民警能够从思想上认识到位,从工作上领会到位,从纪律上约束到位,从自我上辨识到位,我今天是在城关镇派出所,那么其他派出所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张志远找准时机,下足猛药。
张乐飞摸不准张志远到底是要干嘛,道:“张县长,那您看如何处置?”
“公安系统自上而下全部整顿,萧鼎元你作为第一责任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要做深刻检查,并给我在公安系统里深挖这种不作为的蛀虫,发现一个处理一个,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这件事我会和上级公安机关沟通,必要时市公安局政治处下来配合我们开展工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说完,张志远把手中的麻将狠狠地丢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