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陆一伟的事,三条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但他人脉有限,且不懂政界,干着急没用,使不上任何劲。看到他平安无事,一颗心落地。看到他闷闷不乐,知道心里有事。
“来,啥话也别说,先干一个。”三条端起一大杯啤酒豪爽地喝了下去。
陆一伟喝下去后,三条为其倒满,道:“一伟,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兄弟我无能,没能帮上什么忙,看到你平安无事,我的心自然放下了。我虽然不懂你们官场的事,但从我个人角度而言,这次对你来说并不是坏事,你说呢?”
陆一伟苦笑道:“你说得对,确实不是坏事,让看清了一些人和事。三条,我想问你,你觉得如今社会情义到底值多少钱?”
三条一愣,端起酒呷了一口道:“这怎么说呢,看对于谁。对于咱俩来说,情义无价,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哪怕是一分钱,都可以出卖。如今的社会极其浮躁,一切向利益看齐,人变得越来越贪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类似例子举不胜举,怎么好好地说起这事了?”
陆一伟一口气又喝下一杯,敞开心扉把心里藏得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三条听后,惊愕半天。道:“你说李海东把你的钱都骗走了?这怎么可能?海东不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吗?”
陆一伟拍着脑门冷笑,道:“三条,你说连我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以后我还敢相信谁?太可怕了,我都没想到海东会做出这种事,人心可畏啊。”
三条知道陆一伟心里难受,宽慰道:“一伟,事情既然出了,你也别太难过。花钱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是非常划算的买卖,虽然代价高了些,就当没有这回事。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他这么早露出了狐狸尾巴,不过是金钱代价而已。要是现在不露出来,将来极有可能做出比这个还严重的事。”
“换句话说,海东跟了你这么久,也没给你闯什么祸,要是闯祸了,你还不得兜着?何况越往后走,你的身份越敏感,已经不适宜再搞这些了。就此打住,一切往好的方面看。”
陆一伟点头道:“三条,你说得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三条直言不讳地道:“其实吧,他们正是利用了你的善良,肆意消耗你的情感。坦白地说,当初挤走潘成军时,就是海东对你的一次大胆测试,看看你有什么反应。而你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一条路,纵容他走到今天这一步。”
陆一伟仔细一想,何尝不是呢。如果当初强行留下潘成军,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可说什么都晚了。
三条继续道:“你还记得猴子的事吗?”
陆一伟点了点头。
“猴子当初为了钱,可以绑架潘成军,而你最后选择了原谅和宽容。我不是说你做得不好,换做我也会这么做。但在官场上,你稍微给你的对手留下喘息机会,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你仕途的拦路虎,不是吗?”
“回到海东这件事上,如果你再过度纵容他,他觉得你拿他没什么办法,照样过得有滋有润。即便将来落到你手里,两眼泪一鼻涕,不出意外你又会原谅他。所以,在这件事上,我支持你斩草除根,不给将来留任何隐患。”
听到如此建议,陆一伟抬起头道:“什么意思?”
三条问道:“你觉得恶人最怕什么?”
“惩戒?”
“不不!”三条摇头道:“惩戒不过是肉体上的折磨,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起任何作用的。将如你把李海东送进监狱,他身上的负罪感全无,出来后很有可能成为你的对手,后患无穷。”
“要想让他服帖,从内心上让他恐惧,这才是人与人斗争的最高境界。换做我,我不去理会他,更不去打压报复,一切顺其自然。你越是这样,他内心越会折磨,总有一天,他会扛不住,跑到你面前求饶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去的东西并不珍贵,更不值得叹惋。李海东自食其果,是没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