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了龙安后,陆一伟在观察沈晨为。此人做事谨慎,城府极深,能够很好地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过问是非,不参与斗争,做到守土有责,守土负责。作为组织部长,应该小心谨慎,严守组织纪律。他有干过组工工作,却不像他那样战战兢兢,严苛死板。说句不好听的,不敢担当,不敢担事,宁可不干也绝不惹事。
“沈部长,你来龙安也有七年了,不仅龙安本土官员流动的慢,就是派下来的领导干部同样流动缓慢,找过原因吗?”
对于比自己年纪小的陆一伟用质问的口气表示不服气,嗤之以鼻道:“陆书记是在问我吗?”
“也是,也不是。据我所知,包括孙根生书记在内,都干了在五年以上。按道理说早该提拔或交流出去,我不知道龙安到底发生了什么,止步不前。倒不是说流动频繁就好,最起码应该调动起积极性。”
或许戳到了他的痛点,沈晨为叹了口气道:“陆书记,您刚来,可能不了解南州的情况。龙安属于四类县区,最欠发达地区。自古以来,龙安从没走出去过大官,当过最大的就是市人大副主任,还是县委书记出去的。除此之外,回到市直单位当个一把手就不错了,更别说其他人了。市里每次调整干部,从来不考虑龙安,像似戴着有色眼镜,流不动能怪我们吗?”
陆一伟回应道:“这话难以信服。你作为长辈,我理所应当尊敬你,但有些话不得不说。没有那个领导不喜欢做出成绩的人,说到底,还是我们做得不够好。”
沈晨为歪头不语,心里不知揣着什么心思。
陆一伟顿了顿道:“沈部长,我不是针对你,而是就事论事。我知道你早就想调离,由于各种原因没能走成。我在这里给你打个保票,下半年之前,一定把你调离,如果有机会,尽可能地提拔。”
沈晨为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期待。
“不相信?”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陆一伟铮铮地道:“我说到做到,话只能到此了,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吧。行了,你先去吧。”
在皮质座椅上坐了一下午,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起身活动了下,腰酸背痛颈椎困,看来,岁月果然不饶人啊,自己才30多岁,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亮了黄灯。好在自己属于那种吃不胖的人,也没什么高血压高血脂之类的富贵病,除了胃间歇式发作外,一切还好。
房间里供着暖气,加上密封好,如同初夏般炙烤。打开窗户透透气,一缕含着泥土气息的春风吹进来,没有冬天西北风的凌冽刺骨,倒是增添了宛如少女的轻柔暖意,春天就要来了。
许昌远敲门进来小声道:“陆书记,该吃晚饭了。”
“哦,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才吃了午饭,晚饭是什么?”
“熬了点红薯小米粥,做了几个锅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