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龙安,已有了初春的气息。
夜晚吹来的风,虽然带有凉意,却嗅到了春天的味道。已是深夜,与世隔绝的县城早已进入熟睡模式,街上行人稀少,漆黑一片。而在不远处的新华街,依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陆一伟很少晚上出来,倒不是害怕人身安全,关键是事情太多。关于新华街,他早已有所耳闻。这里就和娱乐业发达的南州市一样,游走在灰色地带。
陆一伟向来对这种gdp感到羞愧,甚至肮脏。不用问,外表光鲜亮丽的酒店,里面从事着令人作呕的非法生意。赌博,吸毒,美色……把整个县城搞得乌烟瘴气。与其带来的,便是巨大的安全隐患,治安环境令人堪忧。形成如此规模,与刘占魁放纵和上任公安局长包庇有直接关系。
他还没时间腾出手考虑这些,将付江伟调回来就是解决这一问题。但目前时机并不成熟,不能操之过急。
“江伟,每天都是些什么人来这里玩?”
付江伟上前道:“陆书记,这段时间我经过了解摸查,基本掌握了情况。经营酒店的不少是当地人,其中不乏一些村干部,甚至一些机关干部。娱乐的大部分来自各煤矿企业,过路的运输司机以及当地的百姓,也有一些外来的,而且呈现上涨之势。”
“哦,严重吗?”
“挺严重的。一些煤矿工人辛辛苦苦赚了钱,一晚上就输光了,而且还贷高利贷,形成恶性循环。还有一些人染上了吸毒恶习,聚在一起吸毒,不少是一些未成年人。更可恶的是,其中一家叫兴达酒店的,组织初高中女生在酒店里从事……”
陆一伟脸都绿了,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这帮孙子真能下得了手,那帮孩子才多大啊,畜生不如。尽快搜集证据,想办法一锅端掉,立即取缔。”
付江伟同样着急,小声道:“陆书记,我也想尽快行动,但情况不容客观。一来,当地黑势力相当庞大,而且异常团结,比当年的南阳县还严重。仅靠我们的警力不足以一锅端掉。另外,长时间的放纵,我们警察队伍不少人充当保护伞,甚至有人参股分红。这边一有风吹草动,对方立马就知道了,根本抓不到现行,给我们办案带来很大压力。还有,市里对这类情况持模糊态度,甚有纵容之势。”
“简直可恶至极,这还是我们的警察队伍吗?”
见陆一伟情绪激动,许昌远上前道:“陆书记,您不必生气,因为全市的环境如此。每年都会开展专项行动,但都是走过场。曾经有位领导说过,娱乐业是我们市繁荣的标志,不能过度打压,挫伤了投资商的信心,要是全撤资走了,谁还来发展。”
“这是人话吗,还当官,太恶心了。”
许昌远继续道:“实情也确实如此,娱乐业给南州带来了巨大收益,市财政一半都来自此,另一半是地产。所以……”
陆一伟没再说话,躲开新华街绕到霄河边上。行走了一段距离停止脚步道:“江伟,我不管市里什么态度,龙安县必须严厉打击,我们不需要如此肮脏的gdp,再这样纵容下去,迟早出问题。你尽快把本土势力的底数摸清,时机成熟后一锅端掉,绝不留任何隐患。”
付江伟听得出他的决心,重重点头道:“好的,我已经在着手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