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过他,但他不听。我也没办法。”
易子琛:“别,我负不起这责。”易子琛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招惹林渝。
陈钰冷笑:“但你现在还在招惹别人。”
这话让易子琛莫名想起了庄悯,语气不由得带上些烦躁:“你行了啊,次次都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易子琛想了想说:“你要是真心疼那小孩儿,不如就跟他处着,他的债就你还好了,拿着一个小屁孩的血汗钱,我心有不安。”
陈钰反驳:“处什么处,那是我病人,还是个孩子。”
对于陈钰而言,林渝确实只是他的病人。一来,经过上次的事,陈钰暂时没有再找个人的打算;二来,在陈钰看来,林渝就是一个被易子琛吃干抹净然后抛弃的小白兔,陈钰没法对这样的小白兔下手。但不能说他不喜欢林渝。
林渝生病时,大多时候是昏睡着的,眉头紧蹙,半梦半醒间会含混不清地喊易子琛的名字,稍微清醒一点便闭了嘴,怕被他妈妈听见。林渝不很爱说话,醒时就对着窗外发呆,偶尔翻翻书,翻看舍友带给他的笔记。
出院后,林渝来复诊,陈钰看见他气色渐渐好起来,脸上有了笑容,不再整天为易子琛神伤了,也算为这个小孩真心感到高兴。林渝是个很听话的病人,总是一声声“陈医生”地叫,乖乖听医嘱,吃药绝不含糊。
易子琛给他出医药费的事,陈钰从一开始就没瞒着林渝,林渝得知后,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多难过,只说让陈钰转告,他会还钱的。
陈钰就想:真是倔强的小孩儿。
这样乖巧又倔强得让人心疼的小孩,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挂了电话,易子琛手指敲了敲桌面,看到门外走过的庄恬,意识到庄恬最近也不怎么来他这儿了,想来是得到了她哥的授意。
易子琛靠着椅背,心想自己看来真是个不讨喜的人,于是带了点嘲弄的味道,扯了下嘴角,也不知是在嘲讽谁。
易子琛接到易梦奎的电话时,是在当天晚上八点,时间卡得不多不少,刚刚好。
易子琛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想:多年不见,这人还是精准得像个机器。
“说话。”电话那头的人说。
易子琛懒洋洋地应了声:“什么事?”
男人听了,语气依旧四平八稳:“什么事?你说什么事?”可易子琛知道,电话那头的他一定皱起了眉毛,板着脸呢。
易子琛仰起脸躺在沙发上:“啊对,除了这一件事,你还有什么事会给我打电话的?”
男人沉默了一下,决定不理会易子琛的挑衅,回答说:“过几天你妈妈的忌日,别忘了。我最近有个项目,比较赶,可能回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易子琛闭上眼,弯起唇角,凉薄又讥讽:“用不着你提醒。而且,我自己去就行了……反正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不去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你自己记得就好,也不用我每年打电话提醒你了。”
易子琛眼里的光冷了冷,“啪”地挂了电话,也不顾那头的男人会是什么反应。